蜉蝣子拿到了地图,身形便略微后退,像是要走。张仅忽然又一挺长剑,快步追了过去。
“恶贼!纳命来!”张仅怒吼着,身形如龙行于野,而蜉蝣子只是轻飘飘地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半分也没有拉近。
“张门主,可不要累坏了根基。你那好妹妹还没有死,不过你若是继续耽搁却就说不定了。这洛阳局势实在太乱,如果一会儿那一直冷着脸的皇甫老兄也寻过来的话,恐怕我便不好走了。张门主,老疯子,我们后会有期。”
蜉蝣子说话间猛地提速,却如同烟尘消散一般的消失在了张仅的视线里。张仅猛地将钧龙剑追着蜉蝣子的方向掷了过去,又立即折返了身形,将倒在地上的慕容嫣抱到了怀里。
慕容嫣的呼吸已经微不可查,张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出来,将里面的黑色丹药喂进了慕容嫣的嘴里。
这枚丹药正是张仅之前留下的那颗生虎丹,慕容嫣一将其含在口中,那磅礴的药力便在她的身体里扩散开来。
只不多时,慕容嫣的睫毛便开始微微颤动,又很快地睁开了明亮的双眼,第一眼便见到了张仅那焦急又关切的目光。
“仅哥哥……”
张仅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他体内磅礴的内气也如同潮汐一般迅速退去,紧接着他便眼前一黑,倒在了慕容嫣的身边。
……
四面群山纷纷刺进了云海里,一株苍松倚着张仅所在的山巅,又奋力地抵抗着高天的倾轧。
张仅忽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处如若仙境的高山之上。而在那苍松之下,又有一个鹤发老者正慈爱地看着他。
“家主!我终于找到你了!”张仅终于看到了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家主,心中的激动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
而张家家主张槐却没有回答他的关切,只是依旧慈祥的看着张仅,又终于缓缓地说道:“仅儿,你要记住,这乱世之中悲苦别离总是发生,可人生的真谛却不该是愁苦义愤。无论你面临的是多可怕的困境,你所要做的永远只是保持本心,对待每一个明天,都要如同对待最好的昨天一样。”
这句教诲,张仅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以前在宣平张府的树下,老家主便总是将这句话给他听。
“仅儿记下了,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我也一定会守住我的本心。”
老家主似乎很满意他的答案,只笑着点了点头。
张仅刚要继续上前说话,却忽然发现那苍松扭曲的一根枝干上,竟坐着蜉蝣子的身影。张仅完全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却又觉得他本该就在这里一样。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为了表达我的喜悦,我要送你一样礼物。”蜉蝣子笑着说道。
“不要!”张仅下意识就拒绝了,然而蜉蝣子却依然挥出了手,老家主便被一股不可抗的伟力卷到了悬崖之下。
“哈哈哈哈……”伴着蜉蝣子近乎癫狂的笑声,整个云海世界都旋转了起来。那漫无边际的云海忽然出现在了张仅的面前,而他的双脚竟正站在如剑锋一般的峭壁之上。而在他正前方,老家主却又正向云海深处坠落而去,越来越远。
张仅立即迈开了脚步,沿着悬崖追逐老家主的身影,然而老家主终究还是淹没在了云海之中,再也看不见了踪影。
……
张仅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清幽的小舍之中,之前见到的如若实物云海群山竟全是梦境。
梦境里的记忆飞速消散,张仅嘴上却还一直重复着他不能忘掉的四个字。
“守住本心。”
“门主,你终于醒啦。”
侍女莺的声音忽然清脆地传了过来,张仅闻声望去,却见莺燕二人正分别端着洗漱的用具向屋内走来。
“嗯,我这是睡了多久?嫣儿怎么样了?剑痴师父呢?”张仅立即起身问道。
莺却扁了扁嘴巴,佯作抱怨道:“门主一醒来就有这么多问题,小莺哪里回答得过来……”
“门主正着急呢,哪里有时间和你调皮。”燕白了她一眼,又向张仅说道:“回门主,你睡得并不久,只是大胡子爷爷叮嘱说,你的内气现在不算稳定,要注意静养,不能轻易运功。至于慕容小姐,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前她便一直在这里陪你,我们怕她辛苦,刚刚才把她劝去休息。”
燕又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大胡子爷爷正和林护法苟堂主他们在一起,门主现在要过去么?”
张仅从小铜盆里舀水洗了把脸,又对莺燕二女说道:“这个先不急,你们快去帮我拿一张帛卷,再备份笔墨过来。”
“我去吧!”小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倒是极为麻利。
铺好了帛卷,张仅立即凭着记忆飞快地画了起来。张仅在书画两方面本就是妙手,几乎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张仅就将他记忆中的‘九锡十三罡’的地图誊了出来。虽然可能会在细节上略有错误,但基本上也已有了寻宝辨位的地图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