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知道失礼。”干瘦汉子在心里暗道,然而他嘴上却也说得大方:“不知苟某哪里得罪了贵门,在苟某印象里好像并不曾与论剑门门人有过交集,也许是有些误会。”
张仅正清理着满是脚印的衣服,见对方向自己问话,又恢复了些许的神采,高声答道:“好汉并没有得罪过在下,论剑门也是刚刚建立的新门派,只是在下见你们光天化日抢劫行凶,见义勇为罢了。”
“哈哈哈哈!”
这一次却是两伙人一起笑了出来。那苟帮主也自然知道了这个年轻门主虽然修为甚高,但八成是初出江湖,只怕门派都是过家家般临时组起来的,于是自然地换了称呼。
“小兄弟,你是看我这一伙人长得凶恶,便以为我们是强盗。然而若论起不讲理来,我们可远比不上那群锦衣玉食的伪君子。你不知其中缘由,我也就不怪你拉了偏架,但以后你可得了解了情况再见义勇为也不算迟。”那苟姓帮主抱拳道,一张丑脸却是坦坦荡荡,似乎真的已经不再计较与张仅的一番好打。
张仅本就十分聪明,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帮了倒忙,立即躬身赔了个不是。
“不打紧。”那瘦汉子又笑着答道:“小兄弟侠义心肠,功夫又……又强,不如你来帮我们评评理。”
瘦汉子本想夸张仅功夫俊,却怎么也没说出来,许是还留了些阴影。
“在下走狗帮帮主苟一平,江湖人送外号‘四脚走狗’。我们走狗帮本常在青徐一带行走,这一次是听说洛阳有古迹现世,想来分一趟财宝。没想到这自称是来自复汉坞的一群好汉非说宝贝都是他们的,连遗迹的门都没见就要赶我们走,这才动起手来。”苟一平又看向对面的锦衣中年愤愤道。
张仅再不敢偏听偏信,等苟一平说完,又转向锦衣中年问道:“苟帮主所说可都是实情?”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有礼有节地答道:“‘四脚走狗’苟帮主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好汉,所说自然都是实情。在下复汉坞长老赵严,向张门主见礼。”这赵长老虽是长辈,但对张仅行的却是门下之礼,显然对张仅的门主身份毫不怀疑。
“那不知贵门有什么理由宣称这陈年遗迹是贵门所有,以致非要动手赶人不可呢?”张仅又追问道。
不等赵长老说话,他们身后的马车里忽然走出一个少年来。此人一身鹅黄锦袍,手里一柄金纸团扇,衣冠严整,眉锋鬓角更是丝毫不乱,倒仿佛张仅曾经在宣平见过的望族贵胄还要尊贵。
少年将团扇在手里一拍,又自豪无比地说道:“因为这遗迹本是先汉帝室所建,外人自然不该染指。而在下正是先汉遗胄,复汉坞主,人称‘再世孟尝’刘纪刘公年是也。”
那少年顾盼生辉,举止风度便是晋国名士都比之不过,仿佛天下便只有这一人是真正的贵族一般。
张仅正被这少年的出尘风度所摄,他身后却忽然有一声清丽的女声传来:“先朝遗宝,自然是天下人人有份,哪里轮得到你这旧朝余孽霸占。”
张仅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原本躲在树丛里的慕容嫣。如果说世上真的有一人比这叫刘纪的少年还有风度的话,那在张仅心里这人便一定是神仙一般的慕容嫣了。见慕容嫣走来,张仅便忙招呼了一声:“嫣儿,你怎么也出来了。”
慕容嫣对张仅眨着眼睛吐了吐舌头,便算是回答了。
“这小姑娘说得对,你一个前朝遗族凭什么断别人的财路。我走狗帮一不偷二不抢,四处讨生意混饭吃,你一句话就要赶我们走?我们两派争斗也不用麻烦别人,不如我们两个当头儿的较量下手段。若你赢了,我们一帮便离开关中,这一趟出世的宝贝,我们一件也不要。若你输了,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们各自寻宝,先到先得。怎么样?”苟一平帮主也跟着说道。
刘纪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两人的敌意充耳不闻,又正视着苟一平说道:“苟帮主说话算话?”
苟一平眼也不眨,立即答道:“那是自然!”
刘纪眉头略微一皱,虽没做太大的表情,却是让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恳切焦急之意,又说道:“能不让兄弟们吃苦自然最好,只可惜在下未曾练过武艺,不能与苟帮主手谈,不如我们用别的方式较量可好?”
苟一平毕竟也是老江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问道:“刘坞主要赌什么?”
“赌物自然会有作弊之嫌,然而这位张门主却和你我都不熟识,不如我们就赌他如何?”刘纪摇着扇子说道。
苟一平细细打量了一遍张仅的神色,却见他面容诚恳,目光清澈,不似奸恶之人。再想到他又曾与自己交过手,苟一平自然也不认为要当托儿的人会这般先暴露自己。
“具体要怎么个赌法?”苟一平虽然没有立即答应,句句都在试探,然而却早就被引导得渐渐深入,心里已经在思索该怎样在赌局里占据先手了。
刘纪走到了苟一平面前,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这个高手挟住性命,面色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我两派之争,却平白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