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锄见张仅要过来,心里不免紧张了几分,手里的刀直跟着他的肥手一起抖动,又忙重新提起短刀制止道:“不许靠近,否则我真杀了她!”
张仅感觉血气就要充满了头脑,忙强自镇定,边思索主意便回话道:“你不敢杀她,你知道若你杀了她你便一定活不成。我纵然是将其他人都饶恕了,也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孙铁锄心里暗暗叫苦,好处自己还一点儿没占,却被黄遮鬼裹挟到了这样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他心里唯一抱着的侥幸,便是等黄遮鬼打败了林越,再出来一起想想主意,也许还真的能制住张仅。
“你们快别光叫唤,进去帮你们兄弟先拿下那个小子,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那孙铁锄对原来崩牙鬼的手下吩咐道。这孙铁锄毕竟在黑恶势力里混迹许久,自然有了些威严的气势。几个喽啰闻言也如得了崩牙鬼命令一般,叫嚷一声就又向小屋冲了进去。
张仅心里更加焦急,若是林越再被这一伙人控制,恐怕自己只有束手就擒这一条路了。忙喝道:“胖汉子,你若还是个男人,就放了嫣儿和我决个高下!”
见张仅神色愈加焦急,孙铁锄那一点儿欺软怕硬的本领才终于得了用处,又抖着肥肉笑道:“嘿嘿,老子得先做得成人才能再考虑是不是男人。只有能活下去的,才有机会解释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无耻!”慕容嫣鄙夷地骂了一句,又尝试运起功力想要挣扎。然而慕容嫣虽然中毒最浅,但同样内力修为也并不深,再一运功便又有些晕眩,招式也都没能成型。
但这突然的变化却给那孙铁锄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也没想到看着身娇体弱的慕容嫣竟也有些功夫,手脚自然慌乱了几分。一不注意间,刀尖就划在了慕容嫣雪白的脖颈上,带出了一道分外殷红的血花。
张仅以为孙铁锄这便要行凶,慌忙里急挥出了一掌,手里的鲜血如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间,另一个人影却同时冲了出来,沉肩便将孙铁锄撞了一个趔蹶。慕容嫣一时发力不畅,又受了些刀伤,自然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原来之前黄遮鬼功夫本就在林越之下,只是心知若走了林越自己必会丢了性命,因此招招都不顾后果,反而让林越无法挣脱。再加上林越身上的迷药的药力也没有彻底退净,看起来倒也是平分秋色。然而黄遮鬼忽然见到了几个喽啰来相助,心里这一份搏命的拼劲儿自然卸了,出手也就不复之前狠辣。
若是正面过招,黄遮鬼得了几人相助,只要不露颓势,自然终究得胜。他却忘了林越此时的目的却不是胜这一场交手,而是早些脱身去相助张仅。
见黄遮鬼一招未尽全力,林越竟全靠身体硬抗了一下,又不顾鲜血上涌便朝着墙上的破口冲了去。孙铁锄本就有些慌乱,又哪里想到胜券在握的背后战场忽然杀出了一路冤家,身上一着力,便跟着倒了下去。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的是,就在这胖大汉原本站立的地方,一道细细的血箭闪了过去。而孙铁锄几根不受重视的碎发,也竟被从中切断,随风而去了。
见孙铁锄身子一倒,蓄势已久的张仅又一个箭步就抢了上去。孙铁锄带的几个乡下恶汉哪有这脚下功夫,不及上前救援,就见孙铁锄被张仅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孙铁锄体格厚实,外家功夫精炼。虽吃了这从上而下的一掌,但也只是口鼻溢血,借力一滚身又站了起来。
“硬茬子,快撤!”孙铁锄强撑着一身力气,对手下几个恶汉说道。
张仅刚待要追,便见黄遮鬼跟着几个喽啰从小屋里冲了出来。
“那胖汉子凶恶得紧,他强掠强买了不少女子,此次更要来买你的小红颜,你可不能放了他!”黄遮鬼一出门便看出了眼前形势不妙,急忙要将孙铁锄一伙拉下水。
张仅也本就不想轻易放了这群恶人,一招《燕子盗功》里的追击功夫‘飞燕饮水’就使了出来。功夫虽然普通,但借着张仅的雄厚内力,竟也颇有声势,一步便从孙铁锄等人头顶上跃了过去,将他们也拦了下来。
村里胆子大些的大娘忙上前将慕容嫣抢回了人群里,林越也拔出了张仅扔在地上的金柄大刀,与张仅一前一后,将黄遮鬼孙铁锄等人围在了正中。
“少侠,好汉!我等均是受了这黄遮鬼的迷惑,才做出了这等不是人的勾当。若是少侠饶小的一命,在下一定痛改前非,每日吃斋念佛做个沙门。”那孙铁锄嘴里告饶道。
不等张仅答话,孙铁锄忽然目光一狠,抡起短刀就向张仅杀了过来。便是他说得这一番话,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孙铁锄索性就拼了性命想要偷袭致胜。
黄遮鬼本就是个精明的主,看孙铁锄肯拼命了,也不耽搁,立即就转身向林越杀了去。只是谈生意时没带趁手兵刃,此时只能用一杆喽啰使的长枪上阵。
提醒了一句小心,林越也忙双手抡起长刀上前迎敌。然而这金刀实在沉重,林越精妙轻灵的剑招都使不出来,只仗着金刀的坚硬遮挡拆招,想等着内气恢复些许再运劲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