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生不服气的道:“那我们就这样让一个人阉人骑到头上拉屎吗?”
“阉人又能如何?这个阉人背后站着一个十分强大的帝国,我们打不过人家,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你想怎样?难道让我北凉的精兵悍将跟那些齐人去打?你去没去过漠北草原,看没看到过那些用大月氏人脑袋筑成的京观?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白骨遍地尸横遍野?你见没见过血流成河的场景?难道你想让我北凉三镇都化作焦土,让百姓流离失所没有去处?”杜仲静心头有气,说的话也不那么客气。虽然杜云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但他也没有惯着的意思。
父子间的气氛闹得有些僵,瞿町田连忙说和:“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二殿下也只是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的。”
朱宏也跟着帮腔让杜仲静别生气,两人都清楚,这对父子之间之所以会有争执,真正的原因并非齐国那帮倨傲的使者,而是来源于北凉的弱小。
如果北凉跟现在的大齐一样强大,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争执。你齐人不是嚣张么?我先砍了你的使者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可惜,北凉没有这个实力跟大齐掰腕子。
“父皇,儿臣错了。”在两位封疆大吏的劝说下,杜云生选择跟父亲服软。当然,并不是说他赞同父亲的意见,只是看在杜仲静是他老爹的份上,他才肯道歉服软的。
杜仲静长叹着伸手拍了拍杜云生的肩膀,最后手掌停留在杜云生肩膀上半晌没动弹:“云生,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得知道该如何去想如何去做才行。这北凉的江山,虽然不大,可往后还得靠你撑起来。
你撑得起来,北凉的国祚还能延绵下去。你若撑不起来,咱北凉的大好河山,怕是得拱手让人了。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没有跟今天一样这么语重心长的和自己说话,杜云生一时间有些介绍不了,用讶异的目光盯着杜仲静好一阵之后,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的迟疑并未惹来杜仲静的捕快,反而朱宏等人还从他眼中看到了欣慰。
北凉偏安一隅已经不是一两天时间了,先辈历任皇帝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这种格局,有些皇帝没有能力,有些皇帝安于现状,有些皇帝迫于无奈。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要让北凉这个国度走向辉煌。
皇室杜家,他们骨子里就流着桀骜不驯的血。
“就按照朱爱卿说的去做吧!现在的北凉,根本就不是齐国的对手,既然不是对手,就得夹着尾巴做人。那个叫李宝平的太监咱们就是再不喜欢,也得当菩萨好好供着。否则的话,我们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杜仲静神色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几人默不作声,纷纷告退。
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待了小半个时辰,总是感觉心境不宁的杜仲静独自走出了寝宫,不觉之中,竟然走到了关押自己皇兄的地方,他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抬腿走了进去。
门口两个看守的禁卫军十分恭敬的跟杜仲静打招呼,他只是微微颔首,顺口询问了一下皇兄这些天的情况。
小院子里还亮着灯,证明杜仲达还没有睡觉,这已经成为皇宫之中的常态了。自从杜仲达被他从皇位上赶下来之后,他没有对皇兄做任何不恭敬的事,只要是皇兄说的,他都会尽量去满足。唯一不能满足对方的,就是把皇位还给杜仲达。
至于风韵犹存的嫂夫人,现在已经成了杜仲静的贵妃娘娘了。
屋子里杜仲达正拿着一支上好的狼毫笔画着丹青画作,回头看了一眼,没理会杜仲静,继续完成自己已经花了不少时间的画作。
杜仲静也没有打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就一直静静的等待兄长完成画作。
他用雷霆手段将本来属于皇兄的位置抢了,他到现在都不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差不多等了一个时辰,杜仲达才完成画作,仔细将狼毫笔清洗干净放在笔山上,回头瞥了杜仲静一眼:“什么时候你这个当皇帝的都这么有闲暇功夫,竟然还能来看我这个废人画画了?”
“红袖跑了,以前跟着你的人死了不少,城卫将军也死了。”杜仲静淡淡道。
杜仲达面色不变:“跑了是好事,总比待在这里当你的阶下囚要好很多。你做的还不够绝,你夺了皇位之后你应该杀了我,杀兄占嫂的罪名就齐了。”
杜仲静道:“我又不傻,杀了你,北凉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你报仇。应付那些刺杀,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父皇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明明我比你更有能力,偏偏却选你当接班人。好在这个皇位最后还是落在了我手中,不然的话,父皇九泉之下怕是不能瞑目了。
再说了洛菲本来就是跟我青梅竹马,我们两个已经相许终身。是你利用你太子的身份生生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
杜仲达神色稍微发生了变化,但是变化程度依然不大:“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