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一笔好买卖,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做。”陈华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站在寇征身后脸色苍白的戴子明大伯。
寇征并未直接表态:“说来听听。”
陈华道:“稽查司只有审讯的权力没有断案的权力,所以我希望巡抚大人能够来参与断案。
反正这么大的案子最后决断的权力都是在京城刑部,如果惊动了陛下,到时候说不定需要三司会审。
咱们先断了案,到时候给京城方面也好有个交代,对督抚大人您,也有不小的好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戴子明大伯的意思,反正他也不怕戴子明大伯会如何如何。
寇征皱眉道:“你这是要把本官置于险境呐!”
“难道督抚大人不是已经在险境之中了么?”陈华老神在在的道。
寇征哑口无言。
他打接受皇帝的差事,担任江南的巡抚开始,就已经身处险境之中,其中风险,只有他自己清楚。
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同样清楚风险的陈华而已。
陈华的提议,对他而言可谓百利而无一害,虽说到最后很有可能大部分的功劳都会落在陈华身上,可皇帝也不会忘了他。
江南数载,这局,总算是破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不大,却让七大家族看上去牢不可破的防线松开了。
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戴家的人,寇征也不好马上表态,毕竟收了人家的银子,再反过来捅人家一刀,好像不太厚道。
在他犹豫之际,身后的戴子明大伯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回头一看,却见戴子明大伯使劲在朝自己使眼色。
寇征顿时心下了然,这老货应该是觉得由自己断案的话,能够放戴子明一条生路,我索性就顺势而为,到时候大不了就说证据确凿便是。
“好,本官与你一同问案,不过你最好能够保证证据确凿,否则,本官定在陛下跟前参你一本。”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寇征看上去十分严肃的威胁了陈华一句。
陈华用力拍打着桌上的卷宗:“拿下戴子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至于是不是能够给戴家再来一刀子,得审完之后才知道。”
这话他是故意说给戴子明大伯听的,坚固的堡垒,最容易的,就是从内部攻破,如果戴子明的家族都已经放弃他了,毕竟会有内讧出现。代价内讧,则是陈华的机会。
送走二人,陈华在值房内做朝天喟叹状:“高手寂寞啊!”
果不其然,戴子明大伯一离开稽查司衙门,就命令轿夫急匆匆的把他给送回了家,家里面五叔和三叔公都在等着。
本来这二位也没想着巡抚寇征会帮忙,毕竟这位出身寒门的巡抚大人来江南的目的,许久之前七大家族就清楚了。
得知巡抚大人愿意出手,三叔公还在感慨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戴子明大伯却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去:“三叔,您别太高兴,子明的事,只怕大事不妙。”
三叔公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此话怎讲?”
戴子明大伯道:“那寇西平去了衙门,姓陈的直接就拿出了一堆口供卷宗,寇西平看过卷宗之后脸色一下就垮了,我偷摸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内容不单单是子明的罪证,还有许多家族其他人的罪证。
看那姓陈的的想法,估摸着是要把我们戴家往死里整呐!他还说子明定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能不能把戴家其他人给牵扯进来,得看能不能在审问的过程中动手脚。”
三叔公闻言拐杖重重顿在地上:“竖子,简直欺人太甚!”
少顷,他回过神来又道:“你啊你,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个唬住了,这姓陈的小子如果手里有能够定罪的罪证,以他恨不得将戴家扒皮抽筋的脾性,只怕早就让稽查司的缇骑扑上来抓人了。
他现在都没有动静,只是将子明一系的人拿了,就意味着他手中并无确凿证据。
好一个阴狠毒辣的小子,他是想要让我们自乱阵脚,然后他才好浑水摸鱼。
你跟我说说,寇西平怎么就答应了你救人的要求?”
联想到陈华的手段,三叔公开始怀疑寇征的动机来。
戴子明大伯道:“他倒是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拿了银子之后说先去稽查司衙门看看情况,之后陈服章提出让他断案,他还犹豫不决,许是因为受了我们好处的缘故,是我让他答应的。
我想着如果是寇西平断案,至少能够从中斡旋一番。”
三叔公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糊涂哇你!唉...此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找谁不好,偏偏让你去找寇西平。
寇西平此人乃是朝廷派来捣乱的,请他出面,咱们的银子打了水漂不说,子明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啊!
你们俩赶紧将家族中直系子弟召集一处,这些年所有身上不干净的,全部给我乔装打扮离开江南,去漠北也好,南蛮之地也罢,总之,不要让人抓到他们。”
到了这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