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巨大的马槊从街尾飞来,狠狠的砸在陈华他们面前的几个苏旭初麾下士卒胸口。
当先一人胸口洞穿,登时就没了气息,另外几个被马槊波及到的人,也没有好果子吃,躺在地上声息全无。
这一手彻底镇住了苏旭初手下的一帮悍卒。
苏旭初的目光被马槊吸引,顺着马首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人一骑黑衣白马,马背上的人身材不是很魁梧,但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
马背上的人胡子拉碴,身上的黑衣显然是才换上去的,花白的胡子上还夹着葱花,一个酒葫芦悬挂在腰侧。
渐渐的,此人走近,莫永年失声叫道:“范先生。”
陈华闻言回头,却见自己那个邋遢师父正在马背上稳稳当当的坐着,脚不再马镫里,一脸不屑傲然的看着苏旭初。
“师父!”陈华此刻十分感到,以前他不是很喜欢老范头,总觉得他邋里邋遢,虽然他教过自己不少东西。
而且老头很少跟他谈心什么的,偶尔跟他交谈几句,说不了三句话立马就没有正形。
所以陈华心里范无咎一直都不算他真正的师父,顶天了也就算半个罢了。
没想到,师父出宫一趟不容易,这次竟然为了自己跑出来了。
苏旭初气得七窍生烟,却不知此人来历,沉声道:“你是谁?”
范无咎一跃而下马背,瞥了莫永年一眼:“我徒弟被人打成这鸟样子了,你们稽查司的人手里的弓弩都他娘的是摆设不成?
最近最好不要入宫,老子心情不是很好,小心老子在陛下赐给你的茶水里面下毒。”
莫永年缩了缩脑袋,让他犯怵的人这世间没有多少,李神通那绝对算一个,另外刘奉先算一个,首辅元好问也算一个。
自从范无咎入宫之后,他犯怵的人就多了一个。
不再理会莫永年,范无咎旁若无人的走向陈华,看了看一身大红狍子的苏七七:“你要是跟我徒弟成亲,当师父得说一声漂亮,可你这丫头嫁给谁不好,偏偏要嫁给一个小瘪三,丑,真丑。”..
许是觉得苏七七是个女孩子,范无咎也没有过分打击他,更没有说教,转而对陈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爆锤:“你小子是猪啊,老子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把你培养出来,你他娘的要是在京城被个小瘪三给弄死了,传出去你师父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奶奶个熊的,老子教你那么多用毒的方法,寡不敌众的时候你难道不会用?”
说一句话,范无咎的两根手指就要在陈华的脑袋上敲一下,这一下下的敲得生疼,偏偏陈华还不敢躲闪。
“范先生,这里是京城。”有些中气不足的蒋子义有气无力的替陈华解释了一句。
范无咎眼珠子一瞪:“京城怎么的,只要不是犯上作乱,杀几个人算什么!”
看到蒋子义胸口那一道裂口,范无咎语气稍微放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都多大个人了,被一帮不知道多久没有在战场杀敌的老卒给弄得这么狼狈,好歹你们也是乞活军敢死营出来的,没出息。”
嘴上说着闲话,他却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用脏兮兮的指甲盖挑了一点洒在蒋子义伤口上,说来也奇怪,刚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止血。
脸色苍白的蒋子义在谢绝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范无咎再次将矛头瞄准了陈华:“为何还是如此莽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京城这么多人你不会想办法找人帮忙?你如果开口了,口口声声说你是他半子的刘大将军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被人给抢走?
再不济,你拿着穿宫牌子入宫一趟,陛下也能帮你忙不是?”
陈华呐呐不敢言,心说我的好师父,我可是还要回江南的,您老在这里我的底都给漏了,小心江南那边的人知道朝廷的用意。
范无咎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继续谆谆教诲:“你知不知道你一个莽撞举动很有可能给大齐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漠北的乞活军在你死了之后会如何?昭儿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同门师兄弟,他可以为你把命给豁出去。
再说了,对付这样的小瘪三还真不用那么大的阵仗,有你师父一个人出马就不就行了么?
真是该死,老子今天为了出宫还让陛下敲诈了一瓶雪肤玉肌膏,说是要给皇后用的。”
果然不出陈华所料,师父说了几句正经话之后马上就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
苏旭初被当成摆设,心情很不爽,翻身下马,躲过一个士卒手中的刀就朝范无咎扑来。
“师父小心!”陈华大喊一声。
范无咎乜眼看着苏旭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拿刀快要砍中他的脑袋的时候,陈华把手伸了出去。
只见范无咎轻描淡写的推了陈华一把,深处两根手指,用巧劲捏住了苏旭初的刀背,用力一拨,苏旭初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范无咎抬起一脚朝苏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