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翻了个白眼道:“现在戴子明的心已经乱了,咱们多留一手,总比不留后手要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把酒厂给我盯好就行,等我回来,到时候你就回家一趟,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回去看看也好。”
谢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陈华并未看到。
从酒厂回到衙门,陈华直奔知府值房。
“府台大人,下官有事求见。”没让下面的小厮通报,陈华直接大喇喇的站在周绾的值房外面喊道。
没多会,周绾黑着脸将门打开,当着几个小厮的面呵斥道:“衙门里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陈华面不变色:“大人何必大动肝火,下官来,不过是想跟大人请个假而已。”
周绾立马抓着不放:“请什么假,戴家商队被劫一案至今没有着落,你每日都是无所事事,现在还好意思跟本府说要告假!”
陈华淡淡道:“戴家的酒水被劫了,连稽查司分布和稽查司南司衙门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一个小小的金陵府刑狱主司能顶什么用。
大人如果真的有脾气,可以去找南司衙门那边问问情况如何,至于下官嘛,下官也有一批酒水要紧急运出去,为了避免出现戴家那样的情况,所以下官打算亲自押送。
此番前来,无非就是告知府台大人一声,府台大人有意见的话,尽管去找巡抚大人状告下官擅离职守。”
他知道周绾做得出这样的事,这是放在台面上的阳谋,而且陈华也确实擅离职守,他有充足的理由去寇征那儿告状。
一直道陈华悠然自得的离开,周绾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扭头问身后的老师爷:“我是知府还是他是知府?”
老师爷苦笑摇头,而今陈华已经成了气候,上面看情况是不打算管这年轻人在金陵府的胡作非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来源于寇征的态度。
犹豫再三,老师爷最终还是决定不跟周绾说这些,因为说出来之后周绾是不是愿意相信你还是个问题。
跟着周绾这么多年,他对知府大人的脾性了解得十分清楚,表面上府台大人是一个能够听得进话的人,可实际上周绾却是一个极为刚愎自用的人,只不过这位府台大人懂得蛰伏,这些年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知府大人能够直接拿掉刑狱主司的官帽子,可陈华是个例外,因为他是京城方面委派,有正式的吏部批文,任免,都只有吏部有资格。
九数寒天,一大清早就能看到地上铺满了白霜,道旁枯黄的草叶子上白白的一层,太阳躲在云层中不肯露面,便是那漏出来的一点点淡黄色的光芒,也是阴冷刺骨的。
护卫们都穿上了棉衣,一共有八十六辆马车车队在官道上缓缓前进着。
车上装着的都是足有两百斤一坛的烈酒,酒坛用麻绳固定在马车上,除非是翻车,不然酒坛根本摔不下来。
一辆马车只有三坛烈酒,算上去这个车队装载的烈酒只有二百五十四坛,跟戴家一千坛的车队根本就没法比。
不过这个商队带的这些酒水,可比戴家的酒水要值钱得多。
镖局是金陵城内赫赫有名的镖局,只不过因为戴家的东西被劫了,而镖师全部完好无损的回来,导致这个叫顺风镖局的镖局生意一落千丈。
冬季不适合走水路,所以只有走旱路的官道。
车队前进的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好像车队的主人一点都不着急一样。那些镖师倒也不焦急,反正走一趟就有钱拿,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时间拖太久。
总镖头顾顺策马在前,不断的左顾右盼查看周围环境,上次戴家的事已经让顺风镖局名声扫地,难得还有人肯找他们保镖,所以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陈华在车队正中央的一辆马车内,马车内温暖如春,热乎乎的火炉就放在脚边,火炉是悬空的,而且有铁架子固定,这样不至于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将炭火洒出来。
谢绝坐在他旁边,穆林则坐在谢绝旁边。
陈华伸手在火上烤了烤,缩回手摸了摸手背,慨叹道:“这南方的天气可真够冷的,出门更冷,北风呼呼的吹,直往人骨子里钻。”
“老大,你也是南方人,怎么还有些受不了这天气了?”谢绝调侃道。
陈华啐道:“北方的是干冷,南方的是湿冷,我这话是替你说的,你是北方人。别说我在金陵长大,过了不少这样的冬,就是我每天都是过冬,也受不了这鬼天气。
以前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就经常要出去,现在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
穆林显然已经习惯了湿冷的天气,笑道:“老大,老谢一个北方人都没说什么,你就不要再说了。”
陈华气呼呼道:“我懒得跟你们说那么多,一路上打起精神,戴家十有八九会派人来捣乱的。”
谢绝道:“你就这么肯定戴家会派人来捣乱?要知道现在走马山已经不在戴家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陈华淡淡道:“老辛那边已经收到了风,戴子明让人送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