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弘很激动的道:“你这是要逼死吴家啊!”
陈华冷笑道:“我这是在救你吴家,何来的逼死你吴家!
江南的水很深,这一点是个人就知道,江南富甲天下,可是每年的税负却还闭不上一个龙城,为何?
无非就是江南豪族胁迫地方官员,甚至是买通地方官员,这才导致赋税收不上来,朝廷财政入不敷出。
江南豪族盆满钵满,若你是当今圣上,你该如何?
我现在让你吴家倒向朝廷这边,是在帮你,等到陛下真的决定对江南用兵的时候,你再想投诚,就晚了。
莫不是年月太过久远,吴员外忘了陛下曾经写过的一首诗了?”
吴天弘打了个哆嗦,如果不是陈华提醒,他真的忘了大齐的皇帝陛下曾经写过一首杀意凛然的诗了。
那是在大齐灭楚的晚上,大气皇帝李神通手握宝剑,突然诗兴大发: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山僧不识英雄主,只知哓哓问姓名。
大齐皇帝陛下,可是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
见吴天弘心神松动,陈华趁热打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圣上一年不动你们,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动你们?
江南之势,已是尾大不掉,若是不拔掉这颗毒瘤,迟早会成为大齐的隐患。
西北二十万边军,龙城十万京军,加上十万大山的十万边军,若是前后夹击,你江南豪族能够支撑几时?
要保全吴家,只有按照我的方式方法,否则,你们吴家迟早有一天会家破人亡。”
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句句在理,而且是站在吴天弘的角度在考虑问题。
说这么多,唯一的目的,便是让吴天弘答应他的要求。
至于皇帝会派什么人去江南处理这个烂摊子,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拿了人家的好处,总得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考虑不是。
吴天弘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告诉陈华他要回去跟自己岳父商量一番才能做决定。
陈华自然是笑眯眯的说不急不急,反正一两天也不可能让你做出决定。
只是陈华没想到的是,让吴天弘回去,却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家中几女已经开始战斗,左右无事陈华凑过去说要加一个,结果李幼薇十分霸气的把他推开了:“一个桌子四只脚,多一个人就没法玩了,你一边呆着去,看我大杀四方。”
也不知道是其他几人故意相让还是李幼薇的确手气好,反正每次打麻将,就没见她输过。
无奈之下,陈华只好可怜巴巴的在旁边当起了看客。看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回到房间关上门,拿出经义开始研究。
尽管刘奉先说明年的恩科不会考太多经义,但是经义中的道理有许多他没有参透的,多研究研究也不是坏事。
安国公府,虽然是年初一,但安国公府的客人却不多,一来老国公年纪大了,二来则是因为去岁年末闹出来的事,让许多人都不敢来拜年。
李崇也乐得清静,到了他这把年纪,很多东西都已经看淡,也不再跟年轻的时候一样总想着什么都要索取。
女婿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李崇气不打一处来,差不多是指着吴天弘的鼻子破口大骂:“早就跟你们说了,不要如此骄纵不要如此骄纵,你们偏偏不听。
惯子如杀子,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吴家有多大的家业能够让他败的?
那个年轻人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授意,一个稽查司的都督根本没有这个魄力,我看,这压根就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想对江南动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急流勇退么?以我的战功,跟刘奉先平起平坐根本不是问题。
就是因为我的女儿嫁给了你,如果我不急流勇退,只怕等不到武兴年,在承平年我们一门老少就成了刀下鬼了。”
吴天弘垂着脑袋任由安国公训斥,等到安国公骂完,他才可怜巴巴的问:“泰山大人,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事已至此,再大的怒火也无法改变事态的发展,李崇叹了口气道:“如果安儿不是个傻子,我会建议你舍弃梭儿,可偏偏安儿是个傻子,梭儿是你吴家的独苗苗。
你且在府中等待片刻,我进宫问问陛下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陛下的意思,那你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妥协。”
保命,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李崇戎马一生,在朝堂上现在没有什么发言权,可不代表他不开窍。
一旦陈华代表的是大齐皇帝,那吴家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哪怕是有那么多江南豪门帮助,吴天弘也难以抗衡朝廷。
毕竟,当朝廷放出信号我只是要灭了敢刺杀我女儿的吴家一门老小,那些豪门士族,只怕根本就不会对吴家伸出援手。
入宫一趟,李崇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在内廷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饭,他已经得到了李神通肯定的答复。
李神通只是说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