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的这个态度让辛幼安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该如何给自己的将军出谋划策。
其实他的智慧更多是战场上的,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分析是时局,聪明人往往不单单是在某一个方面聪明。
一番考量之后,辛幼安劝道:“将军,末将拙见,现在并不是很适合掺和到上层争斗中去。”
“理由。”陈华不置可否,只吐出两个字。
辛幼安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道:“京中局势现在并不是太明朗,京中有太师、少师、宰辅、六部尚书、郎中令、两都御史等高官,更有王爷君王等皇亲国戚,能够身居高位者,没有一个简单之人。将军而今势单力孤,若是贸然进入,怕是有些危险,此其一也。
其二,两位皇子争夺皇位,若是将军掺和进去,以将军的边军背景,是投到哪一方?
太子羸弱,性格懦弱,支持他的大臣说他是贤明之主,末将以为不然。
若是大齐国力强盛,太子适合当一个守成之君,可是现在大齐国力远远算不得强盛,如若太子登基,只怕北狄之患,将不再是藓疥之疾,而将成为心腹大患。
二皇子倒是不然,可二皇子生性残暴,又好大喜功,若是他登基为帝,要么就是大齐历史上多一个武帝,要么便是大齐亡在他手中。
将军雄才大略,不论投奔谁人门下,都非明智之举。
太子登基,将军之才怕是永远得不到重用;二皇子夺位,只怕到时候将军会性命不保。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将军如今所依仗的乃是范先生为今上治病,何不借此机会,先壮大自己?”
不得不说,辛幼安的分析是十分有道理的,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但是陈华没有听他建议的意思。
拉着他坐在凳子上,眯眼看着远方的士兵,陈华喃喃道:“今上时日无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啊,你说什么?”辛幼安没有听清。
陈华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没什么。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京中忍冬一封信,让陈华不得不考虑诸多问题。
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那就是当初把自己弄到西北来的人到底是谁。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当今三皇子,一个因为知书达理而被皇帝看重却不被看好的皇子。
一开始看忍冬写的内容他有些不解,不知为何一向淡泊名利的三皇子会把自己弄到西北来,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这种达官贵人的机会。
一夜辗转,陈华越想越不对劲,若是三皇子当真没有夺嫡之心,为何会将自己送往漠北?
忍冬客居楚国公府,按理来说跟外界没多少接触,为何她会得知送自己来的是三皇子?
种种疑点表明,这位三皇子并非对皇帝的位置没有兴趣,而是擅长藏拙。
夺嫡之事,一动不如一静,越是蹦跶得厉害,越有可能被人抓到小辫子。
他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北狄草原上的床子弩,很有可能跟夺嫡有关。
“报,禀将军,冉帅有请!”说话的是那个叫许诸侯的小子,这家伙不知怎的得了师兄欢心,成了师兄的亲卫。
“是你小子啊,听说你最近高升了,是不是该请我们这些老兄弟喝杯酒啊!”陈华揶揄道。
许诸侯挠着后脑勺憨笑道:“将军见笑了,卑下不过是刑都尉麾下一小卒尔,安敢与将军称兄道弟。”
陈华挑眉佯怒:“嗯,有日子不见,你倒是变客气了不少。是不是之前我不让你加入青蛟,你心里有成见呐?”
许诸侯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将军折煞卑下了。”
这小子一口一个卑下,一口一个将军,弄得陈华好生没趣。
安排了一下军中军务之后,陈华跟着他去了乞活军。
冉闵帅帐内,风林火山四大边军将领均已落座,刑昭因为职位较低的缘故,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陈华进帐,先是跟冉闵告了个罪,而后紧挨着刑昭坐在末尾。..
熟料屁股还没沾凳子,冉闵和秦风就不乐意了,指着上首冉闵身边的凳子道:“来来来,你坐这里来。”
陈华讪笑道:“二位督帅折煞末将了,末将怎敢上座。”
冉闵眼珠子一瞪:“都是几个熟人,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今日叫你过来,一来是把你介绍给四大边军的督帅认识认识,月前二十万大军为你一人劳师远征,你还欠在座诸位督帅一杯水酒。
这二来嘛,本帅把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正巧有件事需要有人给个建议,就把你叫过来了。”
等陈华不情不愿的坐在位置上之后,冉闵才娓娓道来。
陈华不由心谤腹非起来:我就说嘛,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哪有那么好心请我吃饭。
一堆信件被丢到他面前,陈华有些懵然,看了看冉闵又看了看桌上信件,犹豫片刻还是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