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围拢过来的大月氏士兵越来越多,稽查司的人打斗起来也愈发费劲,这些牛高马大的家伙有时候两个人围攻短时间内都没法拿下,更何况对方的人数远远在己方之上。
无奈之下,凌牧云命人拉响了传讯烟花。
“嘭!”
黢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齐军那边马上就有了动静。
枕戈待旦的五万人马纷纷上马,在一个叫刑昭的都尉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朝北狄王庭直扑而来。
看到烟花,弗朗切也绝了继续战斗的想法,马上下令所有人跟随撤离。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王帐的变故被周围部落知道,那么他这点人,在没有赫连勃勃配合的情况下,根本就控制不了局势。
“王子,我们就这样走了么?”有将领不甘心的问。
弗朗切咬着后槽牙道:“时机不对,只能撤退。齐人已经发了讯号,等到齐人过来,没有北狄人帮助,我们都走不了了。
他们东方人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他们的王子殿下都这么跟他们解释了,他们自然不敢再有任何赘言,大队人马开始撤离。
饶是如此,奸诈的弗朗切还是留下了十几个死士结果赫连勃勃等人的性命。
蓝果儿的性命,他留下了。
凌牧云杀红了眼,一些大月氏士兵被他砍死还不够,还让他在尸体上留下了道道刀口。
十几个留下来准备送赫连勃勃等人上路的大月氏士兵赶巧被他的人救下,在付出了二十多条性命之后,这十几个大月氏士兵尽数伏诛。
逃出生天的赫连勃勃嚎啕大哭,而赫连舒舒在身上的绳子被割断之后却直扑后面寝宫。
凌牧云让人清理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大月氏士兵,包括捉拿左贤王耶律宗寿,自己也跟着赫连勃勃朝后面扑去。
本能的,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合抱的毡房横梁上,蓝果儿一袭素白的长衫穿戴得整整齐齐,舌头微微伸出檀口,静静的待在那里。
一条白绫环套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早已没了气息。
赫连舒舒忍住哽咽扑上去将妹妹抱下来,搂着她尚有余温的尸体拼命摇晃。
泪水,从他的眼角低落,很快便成了两条线。
随后而来的凌牧云看到床榻上一片狼藉,而蓝果儿在赫连舒舒怀中没了声息,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无名怒火从内心深处涌起。
而此刻他身上夹杂的情绪最为旺盛,并不是那一肚子的怒气,而是深深的担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清楚陈华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那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年轻人。蓝果儿,是陈华很在乎的人。
现在蓝果儿死了,陈华会有怎样的态度,凌牧云自己也拿不住。
没有失去理智的凌牧云亲自将门封了,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宣泄完毕的赫连舒舒面无表情的走出寝宫,他才拉着对方到一边低声恳求:“右贤王,某有一事相求,希望右贤王恩能够答应。”
这个时候跟悲伤过度的赫连舒舒提条件并非明智之举,可凌牧云别无他法,他必须要赫连舒舒甚至赫连勃勃等人的配合。
赫连舒舒无神的双目挪到了凌牧云脸上:“什么事。”
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因为悲伤而变得有些机械。
凌牧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拍打赫连舒舒的肩膀安抚一边斟酌着词句道:“公主已经走了,逝者已矣,某是齐人,跟北狄站在对立面。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跟右贤王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可某不得不说。
服章对令妹一往情深,此事希望右贤王能够帮忙隐瞒一二,服章那家伙的性格我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他怕是会失去分寸的。”
赫连舒舒冷声道:“你放心,我妹妹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外人来插手。这次你们的救命之恩,我铭感五内,不过,希望你们快点离开,好让我兄长腾出手来好好规整一下。”
凌牧云不好在说什么,用力拍了拍赫连舒舒的肩膀,然后出去带着人离开了北狄王庭。..
北狄军队被五万人马的突然冲击弄得乱了分寸,有人爬上马背准备迎击,有人坐在家中不知如何是好,更多的人则是四处狂奔希望有个人能够给他们一个解释。
大齐军队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凌牧云等人在一里地外将大齐军队拦住,而后大军折返,凌牧云什么都没跟刑昭说,只是告诉他一切都要跟冉帅汇报。
为了避免走漏了消息,他在路上就告诉所有稽查司的人,任何话都不要随便乱说,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
对有着森严等级观念的稽查司普通缇骑来说,凌牧云这个总旗的话,就是圣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跟别人透漏出半个字。
一回到大营,冉闵便迫不及待的找凌牧云询问情况,整个帅帐里坐满了人,不单单有四大边军的督帅,更有随军参谋、录事参军等闲杂人等。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