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话音未落,陈华抽出插在地上的断刃朝褚邺的脑袋横扫而去。
“啊”
柳七变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便是蒋子义等人,也被陈华这个举动弄得一脸懵然。
要知道陈华自己,是比较看重褚邺的。
褚邺双目紧闭,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但依然站得笔直。
刀锋横扫而过,将褚邺头上一缕发丝削掉,青丝落地,陈华还刀入鞘:“今日念你初犯,你的人头暂且寄放在你的脖子上,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脖子上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痛感,又听到陈华的话,褚邺松了口气,额头上的虚汗顺着眉毛滑落。
不料陈华又拔出匕首,狠狠一刀刺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下不仅是柳七变,就连蒋子义等人都发出了惊呼。
蒋子义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陈华的手,埋怨道:“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陈华缓缓推开蒋子义,咬着后槽牙将匕首拔出来,沉声道:“身为主将,属下抗令不遵,我这个主将有责任。
今日自插一刀,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谁都没想到陈华会忽然之间给自己来一刀,一帮人忙活着给他止血,蒋子义絮絮叨叨跟个老娘们似的。
一群人里面,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褚邺。
他本就对陈华的某些铁血手段不是十分认同,毕竟他们这些人都只是死囚而已。可是这一刀,让褚邺心乱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一个人会为了他做这种事,更不会觉得自己这个杀父弑兄的畜生会有人关心。
“嘭!”
这个差点被砍脑袋都没有跪下的汉子,在陈华说完那些话之后,扑通一声跪下了。
褚邺双目含泪:“多谢将军仁慈,从今往后,褚邺愿为将军马前卒,誓死追随将军。”
陈华用没受伤的左手将褚邺从地上拉起来:“我不要你死,所有青蛟军的兄弟,我都不希望他们死。
我需要的,是带着你们扬我大齐国威,将狄人赶到贺兰山以北,让他们再也不敢南下而牧马。
让那些自诩控弦十万的部落,再不敢弯弓,口中不敢有半句抱怨。
让你们一个个封侯拜将,最后衣锦还乡。
死在战场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前的动作只是让一个人触动,这番话,却让所有人都触动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一帮死囚,一帮就算是家人都看不起的死囚,有很多人甚至没有家人。
他们的家人在战乱中丧失性命,没人管他们,于是一个个走上违法乱纪的道路。
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不少人是本性就坏,这样的人,最终也是没法留在青蛟军的。
跟大家一起吃完早饭,陈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瞬间变了脸色,龇着牙对谢绝和蒋子义道:“嘶奶奶个熊的,真他娘疼呐!早知道这么疼,就不自己捅自己了。”
蒋子义见他原形毕露,哑然失笑:“别人捅你更疼,你还别说,今天这么一弄,不少人都被你个折服了。”
谢绝也笑道:“效果虽然不错,但是我还是不建议以后你继续玩这一招。”
陈华苦笑道:“你以为我想玩啊,这些人都是死囚,都是一帮已经对生活没有希望了的人。我能怎样?我必须要让他们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这样才有可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
我们耗费大把的时间、财力、物力、人力去将他们培养出来,可不是放在战场上让北狄人杀的。”
“行行行,你说的都是道理,我们说不过你这个读书人。”蒋子义无奈道:“这几天的训练就交给我们吧,你受伤了好好休息。”
陈华不屑道:“就这么点小伤算个什么,有我师父留下的药,不出五天就能好。
好不容易有点效果出来了,可不能就这么松懈。对了老蒋,明天打算怎么练他们?”
蒋子义想了想道:“现在很多人都不太适应,是不是先给他们一个适应的时间,等他们适应了之后再下狠手?”
谢绝立马反驳道:“我觉得这样不妥,这些人今天好不容易被咱将军给震慑住,如果不趁热打铁,只怕要不了三五天,他们又会松懈下来。”
陈华附和道:“我赞成老谢的观点,老蒋你总是为他人想,太过妇人之仁了。
第一批人我们没有给他们任何休息的时间,第二批人就不能给。不然,第一批人就会觉得不公平,这种不公平绝对不能延续下去。
明天让褚邺等人各自带一队人马训练,先把体能练上去,你们几个不负责训练新兵,你们把那些算得上半个‘老卒’的家伙全部拉出去,找乞活军借点人,好好练练。
记住,用木刀,告诉乞活军那边不许下死手。”
蒋子义道:“这事得你去办,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想好像也是,只有自己去乞活军调人才行,不然没人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