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口中发出惊呼,一个箭步从马背上跃下,保住陈华询问情况。
奈何此刻陈华半句话都说不出,腹部绞痛让他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流,捂着腹部的手恨不得将腹部的肌肉给抓下一块来。
忍冬当机立断,重新抱着陈华放上马背,然后疾驰而去。
乞活军大营外两个暗哨隔了老远便看见有人骑着快马而来,待到近前,他们两才一跃而出拦住去路:“军事重地,闲人免入。”
忍冬急道:“马背上的陈华是你们乞活军的人,还请二位通报一声,就说范先生的徒弟身受重伤,请范先生救治。”
“什么范先生蔡先生,军事重地,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左边一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皮肤黝黑,说话也算客气。
右边那个年轻人却一脸不屑的道:“你们这种细作我见的多了,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消失,否则,以奸细论处。”
忍冬急了:“这是范先生的弟子,耽误治疗,你担待得起么!”
年轻人斥道:“你个小娘皮一口一个范先生干什么,老子不认识什么范先生,赶紧滚蛋!”
说罢,抽刀作势要动手。
年长的暗哨拉住他的胳膊,缓缓摇头:“姑娘稍后,某去去就来。”
“王叔这”年轻人没搞明白为什么年长暗哨会去通报,一时有些急了。
年长暗哨摇了摇头,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雪地里,剩下两人干瞪眼。
忍冬的心情是十分急切的,陈华的主动给足了她勇气,这才让她铁了心离开宝月楼这个将她养大的地方,远离范无咎这个如同母亲一般的人。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爱情面前奋不顾身,这才导致千百年来出现无数渣男。
自始至终,忍冬的柔夷都握着陈华的腕脉,她生怕陈华会就这么睡过去,生怕陈华会有闪失。
乞活军大营内,范无咎和冉闵还有白武安三人坐在帅帐中品茗,对面坐着一个头戴鹅冠的老者,老者衣着十分华丽,长长的袍袖拖在地上,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官靴,面白无须,正端着一杯茶水轻轻吹着。
“杂”老者刚要开口,话头便被打断了。
“禀督帅,营外有漂亮女子自称将范先生弟子送回,请范先生赶紧前往救治。”说话的是冉闵的亲卫,而传话的,则正是那个中年暗哨。
范无咎很平常的跟冉闵拱了拱手:“我去看看。”
见他如此傲慢随意,本就有些不太开心的老者微微皱了皱眉,细长的眸子扫了范无咎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待范无咎离开之后,冉闵才哈哈一笑:“黄公公不要见怪,无咎是我的老大哥,在军中之职也是医官,自由散漫了些。”
黄靖是大齐司礼监秉笔太监,上头比他职位高的人有三个,分别是掌印太监徐有谋、第一秉笔太监李宝平、第二秉笔太监芃计。
他平素掌管御马监,去江南宣旨要么就是下边小太监的活计,要么便是上面两个秉笔太监的活计,轮不到他。
只有来漠北苦寒之地宣旨,皇帝才会想到他。
一镇督帅都帮范无咎说好话,黄靖也不好太过小器,微笑着用他那太监独有的阴柔嗓音道:“冉督帅说的这是哪里话,杂家跟冉督帅也打了三年多交道,冉督帅该知道杂家的为人才是。
咱大齐的规矩是内宦不得跟外臣勾结,杂家上头那几位,或多或少都跟豪门大族有些牵连,唯独杂家孑然一身,这也是为何每次来西北宣旨,陛下都会选择杂家的缘故。
乞活军的军卒都是战乱中侥幸活下来的勇士,每一个都是大齐的宝贝,杂家若是为了一点小事便怪罪,那就太不是人了。”
冉闵笑呵呵的跟黄靖聊起来,二人相谈甚欢。
另外一边范无咎火急火燎的跟年长暗哨来到营门外,正好看见陈华趴在马背上,而骑在马背上的是宝月楼的忍冬。
他忍着怒气先检查了一下陈华身上的情况,发现陈华脉搏十分紊乱,心肺有暗伤存在。
也顾不得大冷天,直接当着忍冬的面撕开陈华衣物,发现陈华背上赫然有一排小孔。
“春丫头的手段,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范无咎本有一腔怒火,但是看到陈华背上呈现出梅花形状的针孔,他的怒火化作惊讶。
忍冬焦急道:“先生,还请你救救陈郎!”
范无咎被他这个称呼给弄懵了:“你难道不是奉命送他回来?”
他这就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在其中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忍冬是因为陈华的缘故才会出现在这里,但一定不是奉命护送这么简单。
宝月楼的小厮不少,护院也很多,随便叫个人送过来就行,根本没必要劳动忍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出面。
见忍冬不说话,范无咎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无妨,盼春那小丫头的手段不致命,最多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针是冰针,用的是千年寒冰,入体之后马上化为血水,不会对内脏造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