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不由大喜,有费师的支持,开海的胜算自然就更大了,欣然道:“学生打算近日便向皇上进言请开海禁,费师以为如何?”
费宏摇了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吧,眼下两派正为兴献帝祭礼之事争论不休,子谦这时提出开海禁无疑等于引火烧身!”
徐晋皱了皱剑眉,经过今晚的一番师徒详谈,他已经明白了朱厚熜那小子南巡的真实意图,无非是耍了个小聪明,试图趁着回乡祭祖之机,给生父定下皇考的名份,然而杨廷和显然并不上当,竟然亲自出马陪驾南巡。
可以预见,新贵派和濮议派很快就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了,毕竟皇上回湖北安陆州祭祖之前,必须得把祭拜兴王的一套礼仪给定下来,否则祭祀活动将无法举行。
没人比徐晋更清楚,朱厚熜给生父争名份的决心有多么的坚定,所以届时两派的斗争会相当惨烈,朱厚熜和杨廷和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妥协让步。
朱厚熜御极三载,如今羽翼已丰,而反观杨廷和,这几年的权力不断被削弱,此消彼长之下,显然已经没有能力再压制一国之君。不过,杨廷和虽然古板守旧,但你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正直清廉的好官,这种人把气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所以,作为亲手把朱厚熜捧上帝位的内阁首辅,杨廷和也肯定不会选择妥协。
杨廷和既不妥协,又不能造反,结果不言自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愤而撂挑子走人,就看嘉靖帝允不允了。
徐晋本来一直打算置身事外的,谁知造化弄人,朱厚熜这小子竟然千里迢迢跑来南京引爆这个火药桶,可谓坑死人不偿命。事情闹到这一步,徐晋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倘若再作壁上观,多少会引起小皇帝的不满,杨廷和一派也未必会领情。
所以一定要选边站队的话,徐晋自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朱厚熜一边的,无论是感情上,还不利益上都必须得站朱厚熜。
费宏作为官场上的老手,自然十分明白徐晋目前的处境,但他并无意左右徐晋的选择,他相信以自己这位门生的本事,定然能妥善应对的。
不过,费宏轻抿了口茶,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子谦,南洋的事你过于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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