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少年确实没有耳聋,但也不会写字,甚至连手语都不会,所以徐晋根本问不出他们的来历,估计他们的舌筋之所以被挑断就是为了掩饰来历吧。
不过,让徐晋想不通的是,陈思盼叔侄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事都敢明目张胆地干,为何掳劫两名少年到岛上却要遮遮掩掩呢?如果只是个例倒还罢,偏偏被活捉那批海盗中也有不少是哑巴,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徐晋猜测这些哑巴或许都有相似的来历,只是那些成年的哑巴来到东沙岛的时间长了,已经被彻底同化成凶残的海盗,而这两名少年上岛的时日尝短,从他们身上还感受不到海盗那种匪气,他们的眼神虽然恐怕但还清澈。
根据沈老七交待,这两名少年确实才上岛两个月,是二当家陈东带回来的,他并不知道两人的来历。
沈老七就是个怕死的软骨头,徐晋不认为他敢在自己面前说谎,而且从其他不知那些货物的货主是谁,这便可证明陈思盼叔侄并不信任这货,很多事情瞒着他便再正常不过了。
徐晋实在问不出这两名少年的来历,只能让人把他们带下去暂时安顿,待回到东台县再让朱纨查一查,毕竟那批被活捉的海盗中有十来个哑巴,终归能查到些线索的。当然,如果海盗头子陈思盼能活过来就最好了,所有事情一问便清楚。
沈老七的求生欲无疑非常强烈,这一夜竟然都没合眼,就在东沙岛的高处蹲守了一晚,结果第二天早上,当两艏帆船在旭下出现在北边的海面时,他便第一个发现了,立即便举兴奋得大喊大叫:“来了,倭国人的船来了!”
谢二剑箭一奔到高处,循着沈老七所指极目望去,果然见到两艏帆船正从北面驶来,由于距离还比较远,看上去只是两个黑点。
当徐晋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来到高处时,海面上两艏船的巨帆已经清晰可见了,朝阳下,挂在主桅上的三角形旭日旗更是分外显眼。
穿越了五百年的时空,竟在大明朝见到了这面狗皮膏药旗,徐晋感觉怪怪的,问道:“沈老七,来船是不是那织信家族的商队?”
沈老七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十分肯定地点头道:“大人,就是他们,旭日旗正是织信家族的标志,错不了。”
徐晋向谢二剑和戚景通笑道:“兔子出现了,这两天没有白等,按计划行事吧!”
谢二剑和戚景通两人立即兴冲冲地分头准备,很快,两面近丈宽的芦苇席子便被竹竿撑起在东沙岛的最高处。这是东沙岛和“熟客”约定好的接头信号,表示来船可以靠岸。
很快,两艏大船便行驶到东沙岛北面两里许,开始绕行到岛的东面,来人显然十分熟悉东沙岛的水域状况,知道北面有暗礁,只有南面能靠岸登陆。
沈老七的脚镣被打开了,戚景通拍了拍他的肩膀淡道:“沈老七,算你小子命大,现在立功的机会来了,待会放机灵点儿,若是立了大功,大人说不得会免了你的死罪,若是敢耍花样,嘿嘿,呶……”
戚景通说着向旁边的郭金雕呶了呶嘴,冷笑道:“你们的老大陈思盼就是被他干了一枪的,一百步之内他要打你的右眼,绝对不会打到左眼,他要射烂你的鸟,绝对不会伤到蛋。”
沈老七下意识地夹紧了腚,陪笑道:“小的那敢耍花样,戚将军放心,小的绝对好好表现,争取戴罪立功!”
“那就最好,去吧。”戚景通点了点头,又当着面吩咐道:“小郭,盯紧点,沈老七若敢耍花样就一枪打爆他的脑瓜。”
郭金雕嘿嘿一笑道:“好哩,三当家,上船吧!”
郭金雕和另外三名换了海盗装束的悍卒,押着沈老七上了一艏快船。
这时那两艏悬挂旭日旗的三桅帆船已经驶到东沙岛南面里许,并且陆续降下了帆,载着沈老七和郭金雕等人的快船便驶离了水寨,向着那艏帆船快速驶去。
此时,老鄢等炮手已经把岛上的五门火炮对准了那两艏倭船,以防不测,而徐晋就站在第三道防御工事后面,拿着单筒望远镜往海面上观察。
很快,载着郭金雕等人的快船便驶到两艏倭船的附近,沈老七双手荷在嘴边往船头上喊道:“喂,船上可是织信横二?”
此时织信美子正站在其中一艏大船的船头上,身边簇拥着一批彪悍的持刀武士,她本身亦换了一身男性武士装束,不过此女唇红齿白,面似敷粉,俊俏的外面让她十分突出。
“美子小姐,此人就是东沙岛的三当家沈老七,去年属下跟他打过交道!”崔水丸低声道。
织信美子点头道:“应答他!”
崔水丸便探头出去大笑道:“沈三当家别来无恙吧,陈大当家可在岛上?”
沈老七闻言心中大定,如此看来,逃掉的二当陈东并未遇上织信横二等人,于是大声道:“废话,我们大当家肯定在岛上了,织信横二呢,咋不见他露头?”
织信美子双眉一挑,冷声道:“区区海贼安敢直呼我二哥的名字。”
崔水丸缩回头低声道:“这些海贼都是粗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