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艳阳当空,不过朔风依旧凛烈,距离柳埠镇东北边四十多里的垛庄镇附近,一小队丢盔弃甲的贼兵正在乡间小道上跋涉着,为首者赫然正是王堂。
话说王堂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之下突围,一路逃到了这里,此刻身边只剩下十来人了,手下的五大护法也仅余两人,分别是金狗和罗三炮。
王堂以及两名护法都乘马,而且马背上均驮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都是平日搜刮来的金银财宝。王堂打算甩掉追兵后,寻一处山高林密的地方占山为王,最不济也能利用这些钱财上下打点,然后隐姓埋名过富家翁的生活。
然而正在此时,身后传来急速的马蹄声,王堂等人均是面色大变,还以为是明军追杀来了,纷纷转头望去,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身后一共追来了五骑,均穿着黑色的短打,并不是明军骑兵,而是己方的骑军,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唐经,后面分别是牟蛮、石伯当和另外两名隔马山马贼。
唐经策马赶上王堂等人,笑容诡异地道:“王将军跑得还挺麻溜了,总算让俺们追上了。”
王堂并没察觉唐经的笑容诡异,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们,吓了老子一跳,薛统领呢?”
“薛统领往西北边跑了,估计是追赵统领他们去了吧。”唐经一边说,一边策马往王堂挨近,牟蛮等人同时策马逼近。
王堂隐觉得有点不对劲,疑惑地问:“那你们为啥不跟着薛统领逃命。”
“嘿嘿,因为老子想要你的脑袋啊!”唐经说着便出其不意地一刀劈向王堂。
王堂大惊,急忙低头躲避,唐经出手时只觉胸口剧痛了一下,动作便慢了半拍,结果竟被王堂躲过了。
唐经这一刀只砍中了王堂的发髻,后者顿时变成了披头散发,狼狈地从马背上滚落,马匹受惊下撒开四蹄跑开,驮在马背上的包袱也随即掉落,黄澄澄的金块银子撒了一地。
与此同时,牟蛮和石伯当等也骤然出手了,倾刻袭杀了数人,王堂剩下的亲兵奋起反击,不过最后均被击杀了,当然,唐经一伙也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而且牟蛮和石伯当均受了点轻伤。
唐经跳下马,一脚踩住还没断气的金狗,刀架在其脖子上,快意地冷笑道:“咋的,之前不是很拽吗?不是骂老子废物吗?没想到过有今日吧!”
金狗目露惊恐,鲜血从肋侧汩汩渗出,他左肋挨了一刀,肋骨断了两条。
王堂又惊又怒,手里提着包袱,沉声道:“唐经,你想要银子,俺可以全部给你,能不能放俺一条生路?”
唐经一刀抹了金狗的脖子,然后哈哈大笑,恨声道:“金银老子要了,你的脑袋老子也要!”
“唐大当家,不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如此较真,这些金银你拿走,这里往南行六百里就是江南脂粉地,你想要多少美女都可买得。”
唐经嘿笑道:“有钱总得要有命花吧,你的脑袋能给老子换一个明军百户的职位。”
王堂闻言愕了一下,继而大怒道:“王八蛋,原来是你们向官军通风报信的。”
“没错,就是老子向明军通风报信的,而且官府还承诺,只要拿到你的人头,便给老子封个百户,所以……你还是认命吧。”唐经畅快地大笑道,此刻,只觉当日投奔所受的屈辱全部都报了。
王堂眼珠一转,冷笑道:“唐经,你特么的脑袋被驴踢了吧,当官的话你也能信,兔死狗烹,走着瞧吧,你们会没有好下场的。”
唐经面色一沉,王堂这话无疑击中了他的软肋,其实他内心也不太踏实,毕竟没有皇帝赦免的圣旨,若那姓徐的不守承诺咋办?
牟蛮和石伯当显然也有着同样的顾虑,后者看着满地的金银,眼中满是贪婪之色,低声道:“大哥,王堂这厮虽然可恨,但说得也不无道理,咱们带着这些金银远走高飞,也总比提心吊胆地给官府当狗好。”
牟蛮点头道附和:“嗯,二哥说得是,大哥,我也宁愿继续当山大王,也不想冒险,那些当官的太狡猾了,而且言而无信,说不定一转身就翻脸要了咱们的命。”
唐经顿时犹豫不决了,王堂见状笑道:“这就对了,当官的根本不可信,这些金银珠宝你们统统拿走吧,拿去!”
王堂说完把包袱扔给牟蛮,然后调头就跑,牟蛮下意识地接过包袱,却忽然闻到一阵刺鼻的硫磺味,包袱中竟然冒出缕缕白烟。
“不好,快扔……”
唐经的话还没说完,包袱便炸了,轰的一声巨响,里面的金银像箭雨般散出……
跑出十几米的王堂趴在地上等了十几秒,这才爬起来回头查看,只见唐经三人倒在了血泊当中,牟蛮胸口都炸烂了,面目全非,而唐经和石伯当二人也好不到那里,头脸血肉模糊一片,身上还镶嵌着不少金块和银快,唐经的左眼插着一根金块,正痛苦地呻吟着。
王堂露出得意的冷笑,原来这家的包袱里藏了一枚地雷,这是他在攻克城池时,在县衙的兵库中得到的,一直留着防身,刚才他趁唐经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