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晚霞弥漫。
黄岩城,十里外。
秦军抵达此处,安营扎寨。
遵照季玄陵的军令,在军营内外布防,挖陷马坑,埋绊马索,铁蒺藜。
斥候摸向黄岩城附近,监视城内守军动向,搜索敌军在黄岩城各处挖掘的陷马坑,绊马索。
帅帐内,季玄陵,严正方,黄浩然,商议攻城策略。
傍晚时,斥候来报,邬纪灵率军从延石城追来。
得知消息,季玄陵出帐相迎,安排征战事宜。
清晨,杂草上的露珠尚未散去。
一匹快马冲进辕门内。
“报!”
“急报!”
马背上斥候的急喝声,打破军营内的宁静。
各处军帐内的兵勇,抓着兵器迅速冲出来,眼眸警惕四方。
斥候疾步冲进帅帐内,向正在更衣的季玄陵道:“王上,黄岩城南门,大股步骑出城,向我军方向而来。”
闻声,季玄陵转身,任丫鬟帮他系上铠甲,处变不惊不说,冷峻的面孔中反而浮现出笑意。
秦军尚且没有向黄岩城发起攻势,城内守将竟然率军杀来。
这不是找死么?
高声询问道:“敌军数量几何?”
“禀王上,旌旗遮天蔽日,扬尘滚滚,小人估计足有六七万步骑!”斥候汇报。
六七万?
公羊家的人,真够舍得下血本啊!
季玄陵微微蹙眉,不知黄岩城内的将领,为何突然转守为攻了?
据斥候汇报,林乌郡各城步骑集结在黄岩城内,共计十万之众吧。
此次六七万步骑出城前来挑战,分明是有备而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这时,黄浩然,严正方,邬纪灵,武元魁陆续前来帅帐内,听闻斥候的汇报,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何人率军?”季玄陵追问。
“公羊家二公子,公羊贺!”
公羊贺?
季玄陵面孔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吩咐道:“再探再报,再者快速给申屠秀,曹建安传令,准备战斗,随时夺城。”
“喏!”
斥候得令,折身离去。
“王上,公羊家的子嗣,与公羊越一样,徒有匹夫之勇,罕有谋略,此时是否迎敌?”边上,严正方询问。
按照王上初始的计划,该再等一日,林乌郡内守军,全集结在黄岩城时,再发起攻击。
不过,昨夜他们促膝长谈,针对目前的形势,提出三套方案。
不变应万变!
季玄陵穿好铠甲,饮茶润喉,叮咛道:“执行第二套计划,迎战!”
“喏”
得令,众人折身走出军帐,快速安排。
黄岩城,南门。
瓮城,箭楼内,相较往日数倍的甲士林立,箭锋森寒,兵戈冷肃。
众将士举目冷视前方,眺望着秦军大营。
城墙里的中央正街内,一万精骑策马而立,抓着长槊,长剑,背背箭篓,强弓挂在马背,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出发。
今日公羊洵穿甲戴盔,握着柄长枪,冷眸凝视秦军营盘。
他旁边,公羊燕换了新装,系着披风,柔荑抓着剑柄,斗志昂扬,一副复仇心切的样子。
得知黄岩城外,有一路秦军秘密潜伏,他们奇袭秦军大营的计划落空。
公羊家三兄妹,与诸将幕僚彻夜长谈后,仗黄岩城守军数量庞大,多数兵勇战力超过秦军,接纳了一名幕僚的建议。
出动出击!
没错,就是出城作战。
秦军数量区区五万,军营守军不足四万,黄岩城内驻军十万,派遣六万步骑出城猛攻秦军大营,一方面迫使季玄陵出城迎战,一方面暗中搜寻秦军铁骑的踪迹,再不济,可将秦军铁骑逼出来。
公羊洵挺身站在瓮城前端,居高临下,注意到秦军大营内冲出一支秦军,在滚滚扬尘中,快速向公羊贺所处的方向而去。
温润的面孔渐渐舒展,爬上浓浓的笑意。
纵然不知这支秦军数量几何,可纵使全军齐出,与六万陇西步骑作战,仍然在找死!
含笑中,公羊洵坐在边上特意准备的太师椅上,端起香茶轻饮,低声向公羊燕吩咐:“燕儿,若你伤势无碍,两军拼的你死我活时,领一万精骑,趁秦军注意力在战场时,快速占领秦军营盘。”
“喏!”
公羊燕柔荑紧攥,颔首领命。
昨日羞辱历历在目,入夜沐浴时,臀尖紫青,疼痛难忍。
此等血仇,若生擒季玄陵,非让他与猪狗同处一舍。
恼怒时,十余里外战场中,响起隆隆军鼓声。
荒野内,两支劲旅俨然两头角斗的猛兽,势不可挡的冲锋,爆发出震耳发聩的杀声。
眨眼间,两支劲旅冲撞在一起,杀声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