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瑜虽然不是学医的,却也听过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疾病,不可置信的突然变得颓废的秦椋,确认道:“战后心理综合症,确诊了吗?”
“确认的,而且她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许多。”秦椋将杨柳醒出现幻觉伤人的情况详细的告知两人,同时告知组织决定将她送往疗养院。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悔恨,仔细回想两人这一路走来不难发现杨柳的心里素质并没有想象中强大,都是硬撑着。
其实从她拉练中第一次杀人陷入昏迷,心中便埋下阴影,一直未曾解开这个结。
在缅国的时候她表现的太强大了,以至于他忽略了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更是第一次遭遇那些血腥场面,压根没有想到提早为她做思想疏导。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及时疏导开解,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齐子瑜见他解释过后又低头沉默,烦躁的抽了一口烟,转头问道:“阿迪米亚,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种事情完全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最好的办法便是直面血腥,让自己便的更强大。如果她想去北非,我可以安排,那边可比缅国惨烈多了。”
阿迪米亚出声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经历过战火的人心理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多经历几次习惯了便好。
“她是个女孩,不是你的那些属下。”齐子瑜生气的瞪向阿迪米亚,真想剖开他的脑袋瓜看看里头装的什么,真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他们那群人一样狂热执着于暴力和武器。
认真的算起来,若他不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从香港坐船运过关,就以他北非第一号j火商的名号怎么都可能留在国内。
阿迪米亚见状耸耸肩道:“疗养确实是个手段,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作用不大。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懂得催眠治疗的心理咨询师,可以试一试。”
“心理咨询师!”齐子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曾经为杨柳做过咨询的阿曼达,毕竟她那边已有杨柳的相关档案。
说实在的,他的看法同阿迪米亚相同,并不是十分相信疗养的效果。或许,他可以将阿曼达整个团队请过来负责小乖的治疗工作。
想到此处,他面露欣喜条件反射伸手去摸电话,才想起自己的大哥大便不在身边。
确认杨柳的详细情况,齐子瑜便不想再等待,于是几人返回病房发现杨柳一手拿着电话安稳的睡着了,电话中依稀能听到低声轻柔的吟唱。
齐子瑜轻手轻脚上前,意图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取下大哥大。
秦椋见状原本想制止,毕竟杨柳的应激反应很是猛烈,可别再伤到人了。随即又想,或许可以试试杨柳对待亲人靠近的反应是否同样激烈。
如此一想,他便收回自己手,神情专注的站在病床旁最佳位置,以便控制突发情况。
齐子瑜并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想尽快联系阿曼达确定杨柳的治疗事宜,却不想他的手才伸到枕头上方,杨柳便醒了。
这回她并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努力半掀自己的眼帘,双眼锐利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瞧见熟悉的脸庞嘟囔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齐子瑜对上杨柳锐利的双眼心中一颤,突然明白秦椋为何那般的惆怅。这眼神他只在北非战乱地区看过,不该属于20来岁正常小姑娘。
秦椋见杨柳这回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明显松了一口气,对于治好杨柳充满了信心。
他示意齐子瑜忙自己的,自己则安静耳朵守在病床旁边,坐在她睁眼便能瞧见的位置。
接送杨柳前往疗养远的直升飞机下午三点便到达机场,巧合的是飞机上还有秦椋的父亲——秦默。
不过他不是专程飞来南省的,而是刚刚结束一场联合演习准备回去,在了解到这边有一位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战士需要专机护送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原本他是准备军演结束后抽空找人问问秦椋的近况的,在知道情况紧急之后忍痛放弃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受伤的战士竟然是杨柳,而他许久不见的儿子也在。
秦默不动声色的打量只在上机时简单点头算是问候便安静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秦椋并没有入睡,想开口询问他的近况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于是,他转头看向睡的安稳形容消瘦的杨柳,轻声道:“没想到上头说的战斗英雄竟然是杨柳,这丫头能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一会儿我给后勤部去个电话,疗养院尽量安排到最好。”
秦椋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父亲,真诚道:“谢谢!”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秦默笑笑,随后问道:“你和杨柳有什么打算,在一起也这么多年感情如同当年一般,恋爱报告交了吗?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杨柳实在开完岷江的火车站站台,那时间这个丫头如同这时一样瘦弱的不成样子,还剃了一个大光头,不管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