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山,每年十月下旬,山里就开始下雪,这雪一下,就停不下来,一直到第二年三四月,存雪才开始融化,在这期间,山里动不动就刮白毛风,狂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就像是刀子一样。因此东北人一到冬季就窝在家里喝酒坐炕,没有紧急的特殊情况,谁也不会上山,外界的人在十月以后也是坚决不进山,在刮着白毛风的茫茫原始森林里行走,出事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先不说恶劣的天气环境,单说冬季出来满山寻食的狼,东北虎,黑瞎子,遇上的概率也是比平常高得多。所以在这种天气上山,几乎就等于找死。
但就在十月中旬,一支救援队冒着马上就要大雪封山的风险,开进了大兴安岭原始森林。这支队伍就是有关部门派出调查并救援狼群袭击村子事件的,救援队一共四十七个人,共一个连,是沈阳军区的驻军,战士都是山区子弟,因此担任了搜救任务,连长叫江文山,是铁打实的战斗英雄,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战后因功调升到沈阳军区,队里有一名卫生员周小和,一名电台联络员王伟,另四十四名战士,全副武装地在大山里全速行进着,接到的命令是尽量在大雪封山前找回失踪儿童,无论生死,再一个就是帮助当地人民剿灭狼群。
救援队在山里行进了三天,在一个傍晚终于开进了事件的发生地之一的靠山屯,天还没黑,救援队没有直接进村,在村外找了个地方休整,连长江文山带着卫生员周小和两人进了村,一进村两人就发现村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全村静的可怕,没有一声狗叫,几乎家家大门紧闭,终于在谷场找到了一个村民,在村民的带路下来到了谷爷的家,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谷爷的老伴正在抱着儿媳妇痛哭,柱子站在一旁也是满眼的泪水,三人一见军装打扮的两人走进门来,哭声稍小了点,可片刻过后,谷爷的老伴儿跪在地上一把就抱住了江文山的腿哭道:“首长啊,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小翔子啊。”还没等两人说一句话,老大娘竟一口气没喘过来,昏了过去,柱子的媳妇儿一看慌了神儿,周小和立马用手探了探鼻息,舒了口气说道:“老大娘只是背了气昏了过去,没什么大事,你们把她背到床上去休息一会儿吧。”说完柱子媳妇镇定了一下,擦了擦眼泪,在周小和的帮助下将柱子的娘抬进了里屋。
江文山看了一眼柱子说道:“我们是部队里派下来调查狼群袭村事件的,我是负责人江文山,请问村里的老主任在哪,刚刚村民说就住在这屋,怎么没看到。”柱子擦了擦眼睛说道:“村主任是我爹,我叫柱子,狗日天杀的狼,我儿子也被狼叼走了”,说完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江文山没有再多说话,等柱子的情绪稳定了一下后,才继续了解相关情况。
半个月前,狼群进村,袭击了村里所有的牲畜,包括小翔子在内一共十七名儿童失踪,还有一名成年妇女也失踪了,事后村主任谷爷带着村里的十一名猎户带着枪上山追查狼群的踪迹,但在上山之后,十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人回来报个消息,村里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搜救队的消息,没想到又等来了一个连的战士来救援,村里人见到战士们来到之后,原本绝望的心终于又有了一丝希望。
当晚江文山了解情况之后就与全连战士通报了情况,当讲完之后,宣布了行动计划,全连战士第二天就在柱子,马老六在内的六名当地猎户的带领下进山搜救,尽一切努力找回失踪人员,即使是尸体也要带回来,给村民一个交代,然后想办法剿灭狼群,永除后患。但就在柱子等猎户回村之后,江文山叫来了电报员王伟,将王伟带到了营地外,看了下四周之后轻声道:“小王,你是党员吗?”
王伟一脸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报告连长,我是,但连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文山脸色凝重的看着王伟说道:“作为一个党员,你必须要对当党忠诚,不能泄密,做的到吗?”
“做的到。”王伟没有疑惑。
江文山停顿了一下,说道:“以我接下来的原话向上级发报,你必须以党员的名义发誓,不能泄露半字,不能向全连任何人说出去!”
“是!”王伟敬了个礼,坚定的答道。
江文山犹豫了一下,贴着王伟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刹那间,王伟一下子呆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一下子僵住了,连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了,我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很难相信,但这个世界很多事是你无法想象的,更难让你相信,但没办法,你不是农村长大的,有许多事了解的没有其他人多,但时间长了,你就能接受了。”
王伟呆了很久才回到营地,战友们看到他脸色不对劲,问了几句,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到帐篷倒头就睡,但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在想连长口述的电报内容,越想越睡不着,一直到夜里两点多,只剩下站岗的几名战士,其他人都睡着了。王伟从电台盒里取出电台,在煤油灯光下,犹豫了几分钟之后,抖着手敲起了电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救援队四十七人加上马老六,柱子等六名猎户,在马老六的带领下向着大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