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走进书房时,凤莘还坐在原处,神情看上去不大好。
这小子,居然敢摆脸色给老子看。
凤澜瞪着凤莘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很是不满。
凤澜住进城主府,一方面是为了早点拿回凤凰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监督凤莘和叶凌月。
好在这阵子,他也发现了。
凤莘和叶凌月虽然关系亲密,但都是分房睡的,也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多日的接触,也让他留意到,凤莘除了不会武,身子弱一些外,各方面都很出色。
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连城中的那些雇佣兵们也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雇佣兵城的各项事务,他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这小子可算是个商业奇才。
凤澜也曾暗中试探过凤莘,这些东西是谁传授他的。
凤莘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儿时因为娘亲忙碌,他时常在账房里陪同着娘亲,娘亲会接待各行各业的人,所以他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听到这些话时,凤澜有些愕然。
他和凤莘相处,本是想多了解下这个生疏了多年的日子,可没想到,却在接触中,了解的更多的,却是青枫。
印象中,那个本该刁蛮任性的女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反之出现的,却是穆管家口中,能干大度的家主。
凤莘口中,温柔坚强的娘亲。
“今日我需要到雇佣兵联盟核年终账簿,授课的事,地尊会代我传授。”临近年关,凤莘也忙碌了起来。
雇佣兵联盟里的事务,让他这阵子无瑕再教导凤澜。
“地尊?你让那个女人教我?你是故意整我不是,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就跟我欠了她百万千万银子似的。”
凤澜强烈表示不满。
他在昏迷之前,好歹也是北青出了名的美少年,每次出门,都能收到无数爱慕的目光和少女送上来的各种香囊。
可一个昏迷,十余年后,醒了过来,一切就变了天了。
莫名其妙,娶了青枫,还多了个儿子。
这都已经都头疼的了,偏还遇上了个阴阳怪气的地尊。
若是说,凤澜这阵子,和城主府不少人都处的不错,那唯独有两个人,他是怎么都不对盘的。
其一就是天尊,其二就是地尊。
对于天尊,凤澜是没来由就讨厌。
至于地尊,恰好相反,她对于凤澜是没来由的讨厌。
这让凤澜很无奈,他经常暗地里纳闷,自己好歹也是一表人才,为啥那阴阳怪气的女人,每次看到她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你没欠地尊百万千万的,你只是欠了她一段回忆而已,凤莘暗忖。
“地尊经营着通天阁,她在处理账目上,比我还要高明一些。”凤莘的一些经营手法,本就是青枫传授的。
尽管地尊因为恼恨凤澜不记得自己,对凤澜冷言冷语。
但是凤莘留意到,地尊这阵子,出现在书房附近的频率很高,至于究竟是关心他这个当儿子的,还是关心当老子的,那就只有地尊自己知道了。
正说着,门打开了。
“不想学就滚出去。”
携着一身冷风进来的地尊,绷紧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澜。
在沙场上,历惯了生死的凤澜,没来由的缩了缩脖子,垂头丧气坐了回去,有气无力地拿起了一本账本,那模样整一个乖乖学生。
凤莘不由回想起凤府的一个老传统。
据说,历任凤王都有无伤大雅的毛病,那就是惧内,如今看来,凤澜虽然没了记忆,可那毛病还是在的。
至少,凤澜敢对凤莘这个当儿子的,扯着嗓门大吼,可对着地尊,他最多只是背地里骂骂,当面,可是大嗓门都不敢吼一下。
见凤澜一声不吭,地尊面色稍缓。
就连一旁凤莘脸上的促狭之色,她都没留意到。
在凤莘看来,地尊依旧是老样子,脸上裹着纱布,只是凤莘留意到,地尊换下了一直穿着的那身黑魆魆的袍子,换了身裁剪合宜的紫色袄裙。
凤莘将笑意隐在了唇间,掩上了门,留下了一屋子的暖融融。
屋内生了活,凤澜和地尊各坐一边,中间横隔了一张桌案,开始了今日的授课。
凤澜原本心中还嘀咕着,担心地尊公报私仇,不好好授课,可一个时辰过去了。
凤澜很快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凤莘说的很对,地尊在账目这一块上,绝对是个高手,甚至于讲起课来,比凤莘还要清晰、细心。
凤莘也留意到,地尊的嗓音比起早前好听了许多,不似北方女子的粗嘎,也不似南方女子的呢哝软语,而是一种,介乎于粗细之间,如泉水般叮咚的口吻,落到了耳里很是好听。
凤澜听着,一时竟然出了神。
“赊销的账目,大抵就是如此做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地尊讲完了,见凤澜没有反应,不禁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