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白衣静静在月色下站了一夜。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上天深深的恶意。
曾经他以为,以为谢岱齐是跟他一样被上天舍弃的可怜虫,都是不被宠爱不被看上的倒霉鬼。直到=……
直到他跟言言结了婚在一起后,所有的一起都顺遂起来,他才明白!!
妈的,对于谢岱齐那是准女婿一般的考核,也是为了不让旁人染指的手段。只有遇到言言,他才能一生无忧。在这之前,还得保持初心不变,身心都干净。
而他,一开始就是没被看上眼的那一个。不论哪一世,身边美人环绕,给他的环境和条件都容易让人迷失。
白衣不觉得是自己内心不够坚定,只觉得是老天爷故意整他。
“哈,你不让我如意,我也偏要让你心难安。你非要凑合他们,我就偏要拆散他们!”白衣站在湖边,月色下湖里没有半分涟漪,仿佛一切都被禁锢住了一般。
“我倒要看看,跟她在一起,能不能改了我的运!我倒要看看,你能将我如何!”白衣眼神有几分执拗。
不远处贺思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
有失落,也有淡然,主子对心中挚爱已经成了灭不掉的执拗。她早该知晓的。
主子这么多年也从未掩饰,自己只是个替身,只是她不在身边时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
若是以前的贺思言,大概会觉得连生的意义都没有了吧。
贺思言打了个哈欠,没有了真爱,还有美食美景美人啊,昨晚厨房卤的鸡jiojio就挺好吃。算了算了,真爱就先放着吧,吃俩猪脚心头也高兴些。
贺思言走到湖边的脚步就顿住了,转头往厨房去了。
湖边的白衣直到她离开到了拐角处,才转头看了一眼,紧抿着唇,双手紧紧握在栏杆上。
将那栏杆捏的粉碎。
这下好了,连贺思言这个代替品都没了!
白衣整夜无眠。
此时谢岱齐一家子却是欢欢喜喜吃了顿火锅。
谢岱齐早早便买好了只鸡熬了清汤,又用牛油熬制了辣汤,直接做了鸳鸯锅。他和三胞胎要吃辣,周言词怀孕要清淡一些。
“多多放肉,多多放肉,我觉得他想吃肉,真的。自从怀了孕,你瞧瞧我都胖了多少,每天吃完又在吃,嘴巴都没停过。”周言词惆怅的看着面前那火锅,冒着热腾腾的火气,正咕咚咕咚往外冒泡呢。
即使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的筷子可没停过。
“肚子里这孩子说他想吃卤鸡翅。我觉得他以后肯定爱吃肉。”周言词摇着头。
三宝咬着筷子呐呐道:“不可能吧,他,他不是吃素的吗?”
妈,你别带坏他。
周言词吧唧一口,连皮带肉咬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怀着这一胎我感觉格外安心,好像,他生来就是我儿子的。没错,就是儿子。”周言词没说的是,每天晚上梦中,都有个奶娃娃甜甜的叫着她娘亲,娘亲。
谢岱齐噎了一下,儿子。
他还以为是个小棉袄呢。
“弟弟叫什么名字啊?”大宝瞪着大眼睛很兴奋,以后就有弟弟一起保护爸爸妈妈啦。
“叫长生,他,他叫长生。谢长生。”周言词举起筷子,脸上通红发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哐当……”谢岱齐手中的筷子直直落下,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呐呐的看着周言词。
长生,长生,他曾经在幻境有个孩儿,叫顾长生。后来,为了追求大道,将孩子一剑斩了破心境。
他哪里知道,本来幻境是没有那孩子的。
只是为了挽救他和黑丫头的姻缘,这才有了顾长生。只可惜,追求大道的顾云澜,依然毫不犹豫的破了幻境。
“我这几日经常做梦,梦到孩子左胸有个伤口,好像被一剑穿透。到时候生了正好看看准不准。”周言词轻声道,抚着肚子,肚子正好鼓起,让她惊喜极了。
谢岱齐心神剧震,看着她的肚子失言。呆呆的望着。
幻境中的那个孩子,其实,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总觉得,自己是亲自斩了那孩子一次的。
如今想来,只怕当时本该是有父子缘的。
谢岱齐有些失魂落魄,吃饭时都显得心不在焉。好几次肉都差点塞到了鼻子里。
一直到晚上收拾完东西爬上床,谢岱齐内心都无法平息。
晚上入梦。
“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儿子是父亲上辈子的债主。我今生是来像你讨债的哦。”一整晚谢岱齐都在做噩梦,梦到那熊孩子满身是血的看着他,叫他爸爸,一会又叫他爹爹。
周言词轻轻叹了口气,开了盏小夜灯,轻轻将手附在谢岱齐额头上。
他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对于他的情绪,她能感知到一些。大概也能猜想是那道亲自斩了幻境中孩子的心病。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