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
有力,坚韧。
陡然间,宋采唐有些迷茫。她之前说,凌芊芊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了什么在战斗,那她自己呢?真的明白吗?
漫漫风中,她轻轻阖眸。
要不要找回回忆,她需慎重考虑。
赵挚大概也不知道怎么收尾,带着宋采唐跑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停。
然后他的好兄弟祁言就来救他了。
报信的人说,祁公子有极为紧要,非常紧要的事要商量。
赵挚顺坡下驴,淡定的朝宋采唐扬下巴:“公事。”
宋采唐横眼:……
这分明是巧合,当她傻么!
但是祁言的事的确非同小可。
见到他第一眼,宋采唐就知道,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
祁言皱着眉,抿着唇,一脸苦大仇深,前所未有的严肃,扇子也不甩了,人也不浮夸吹牛了,眼仁很黑,很深,情绪也有些不稳,手指甚至在轻轻颤抖。
“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祁言说着话,把蔺飞舟里的证物玉环,拿出来给赵挚看。
这枚玉环,是蔺飞舟接近吕明月的目的,来源是谷氏,十八年前不小心碰到的人。
蔺飞舟应该不知道吕明月身世,否则以他骗子禀性,不可能不找上谷氏左修文,他应该对十八年前的事知之甚少,只想找到这枚玉环,他可能同这枚玉环的主人有关,想报仇或报恩,亦或只想留为纪念。
宋采唐和赵挚齐齐看向祁言,这枚玉环……难道跟他有关系?
祁言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没说话,直接掏出来一个小巧,透明度很高,有放大效果的琉璃镜,让他们自己看。
古代玻璃工艺不高,做不出精良的放大镜,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有些特殊工艺,老匠人会用的到。
赵挚和宋采唐分别拿琉璃镜看过,在祁言示意的位置,的确找到了一个标识,很小,很精致,像杂乱的树枝,又像什么图腾,不放大根本看不到。
宋采唐仍然不明白,赵挚却突然皱了眉,神情凝重。
宋采唐便知,这件事不一般。
祁言眼眸微垂,声音很轻:“我在景言身边,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标识。”
知道宋采唐不知道他的往事,祁言看向宋采唐,解释道:“景言是带着我长大的小叔,跟我同宗,只是他们那一支败落了,家境不怎么好。我幼年多病,有一段时间在老家,天天跟着他混,他救过我的命,教了我很多东西,开朗,正派,乐善好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五年前,他突然死了,不知道被谁杀的,为的是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大概就是救我……”
祁言眼圈微红:“我小时候调皮,他救了我不止一次,可他的命,没有人在意,没有人重视,族里草草帮他办了葬礼就算了,几乎没有人再记起他,清明祭日也无人上坟扫墓。”
“可我心里面,”祁言紧紧抿着嘴,眼神幽深,“过不去。我早有决心,要找到凶手,替他报仇!”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小叔竟然和蔺飞舟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两个一模一样的标记,小叔和蔺飞舟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认识?
可十八年前,小叔还很年轻,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祁言想不通,光是找出这件事,就耗尽了他所有精力,他眼红红的看着赵挚:“挚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赵挚颌首:“既然有方向,就可以查。”
宋采唐也道:“我可以帮你验尸。”
听到这话,祁言又垂下了头:“可我小叔他……尸骨无存。”
没有尸体可以验。
“什么都没有?”宋采唐皱眉,“那你们如何确定他是死了?”
祁言扁嘴:“我当时不在,族老们一口咬定,小叔死了,没多余解释,看他们的样子,不像假的。”
宋采唐想了想,说:“人死无尸,不可能,就算烧了也有骨灰,没有尸体,要么丢了,要么没找到。死者尸骨所在地,就是最大的证据。”她看着祁言,表情认真,“不必沮丧,一起努力吧。五年的时间不算什么,我们办案,十几二十年前的积年沉案都见过。”
赵挚也道:“办案而已,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祁言,你该相信宋采唐。”
祁言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么?》”
“嗯。”宋采唐点头,“不过现在时间有些不凑巧,正在年关,就是我们不在意,底下办事的人也要过年,这件事,你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祁言点点头,缓缓的舒了口气。
他已经等了五年,再等个把月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