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了。
沈问在外的纨绔名声其实并不怎么好听,更何况还有那么个睚眦必报的爹,以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二公子起码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任辅顿了顿,而后的语气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二公子,郡主其实就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刀,陛下指哪儿她必须打哪儿,大家都以为她是条胡乱咬人的疯狗,可疯狗,也是有主人的。”
沈问没说话,也不知是爱听还是不爱听,任辅就默认为他愿意听,继续道:“大秦的盛世其实到现在也没几年,太上皇时期,那么多在战场上戎马倥侗的功臣,至今朝堂上不知几许,可那赫赫的战功,又有几人封侯拜相?
很少。
那风熊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土匪头子,就算救了圣驾,可赐一个侯爵,二公子觉不觉得,赏得有些太过了?再加一个郡主,更是让人眼热。
那十骑守城门、断一臂的韩老,如今也只是子爵而已。”
“二公子,乱世过后,许多功臣居功自傲,连带着他们下一代的公子少爷们也习得飞扬跋扈,但陛下不能整治他们,这样会留人口舌,说天家卸磨杀驴。
二公子,您觉得,当真是那么巧,那重重侍卫,无数岗哨,却让一个土匪风熊救下了陛下吗?”
任辅这段话很大不敬,十分大不敬。
要是让沈问转头告个小黑状,他铁定得玩儿完,但他还是说了。
风千露这个人,是喜欢的喜欢得深入骨髓,讨厌的也讨厌得深入骨髓,任辅恰好是喜欢的那一拨。
与其说是风熊救了刘略,不如说是刘略特意让风熊救了自己。
乱世乱了太久,功臣跟大白菜一样多,这些人不能苛待,就算是下半辈子他们什么都不做,也必须得供起来。
因为你这天下是人家提枪上马给你打下来的。
就像沈十三,以前也不是在盛京横行霸道?
但沈家对皇家的意义不一样,而且整个大秦,也只允许出一个沈家,如果有功之臣都跟沈十三一样跋扈,岂不是乱了套?
但这些功臣肯定不会这么想,前半辈子拼死拼活,后半辈子有了机会,当然是要尽情享乐。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辈都这个损样儿了,下一代能好到哪里去?
盛京的风气是一天不如一天。
任辅看过凉地匪患的卷宗,其实所谓的匪患,也就是打劫了几队过路的商队,并且没有伤人,只劫财不害命,根本达不到出兵剿匪的标准。
刘略前往凉气祈雨,其实就是一个套,一个专门套风熊和风千露的套。
他需要有一个人来整顿盛京里不正的上梁和下梁,可纵观朝局,竟然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