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官当时就愣了。
虎头铡?
那不是拿来审犯人的啊喂!那是用来处决犯人的将军大人!
沈十三还能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虎头铡嘛,就是用来腰斩的了。
但他的脸色,让人不敢出声提醒,毕竟你也摸不准你上司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还是避一避,立即就有人下去抬东西了。
沈十三的包袱不是一般的重,从进了这个牢房开始,除了怒,他就没有其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威严。
毕竟那些或**或幼稚的模样,只能给江柔看,下属看他,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铁面阎王。
虎头铡就在隔壁的刑具房里面,没过多久就由两个士兵抬着过来了。
沈十三的目光落在这一排已经被打得没人样了的犯人身上,扫了一圈儿,随手指了一个人,“把他拉过来。”
虎头铡都摆在这里了,拉过来还能干什么?
被指到的那个犯人顿时一激灵,本来已经是气若游丝的模样,连叫喊声都不大,这一下,精神了。
“不要!放开我!”
“放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沈十三的授意下,那个犯人被横在虎头铡上,寒光湛湛的铡刀就立在腰上,沈十三只稍稍侧了个眸,主审官便道:“斩!”
铡刀落下,一刹那之间,鲜血四溅,原本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两半。
似乎是还没有立即死透,手指在地上笨拙僵硬的划拉着,眼皮也还在微微的动,像是极度不甘心。
俗称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江柔被吓得尖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梭下去,一张脸顿时就惨白了起来,盯着那还在划拉手指的半截尸体,动都不敢动。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死法了。
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就要把她淹没。
这样的死法,让她想起了惨烈的战场。
沈十三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卧槽!把她给忘了!
他一揽手,把江柔抱进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他胸膛上,让她再也看不见这满地的血腥。
主审官见状,立即吆喝道:“快拉下去,把这儿处理了!”
乖乖!这可是把祖宗给吓到了啊!
士兵们手脚麻利的把两截躯体拖走,还打了水,把地面擦了一遍。
牢房的地面能有多干净?都是陈年老垢,想要清理的话,恐怕就只有用抠的了,所以也只是把血迹擦掉,散了散血腥味儿。
沈十三感觉怀里的人都软成一滩了,全身都跟没骨头了似的,不免在心里懊悔。
这个狗记性!
她一直没吭声儿,他跟主审官说了会儿话,就给把她忘记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江柔能被吓成这样,毕竟她不是也是见了许多死人的么?
沈十三不知道的是,江柔胆子小,这些年见些场面,长了些见识,但那年的龙虎关之战,依旧是她的噩梦。
那些战士的死法,太惨烈了,让她至今偶尔会噩梦,这个犯人的死法,几乎跟那些年战场上的人没差了。
她是一下子没有心理准备……
沈十三一只手按着江柔的头,难得算得上温柔的轻轻拍了两下,觉得她好些了,才转头问那些犯人,“怎么样?还有没有知道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很清晰,江柔的脸贴在他胸膛上,莫名的感觉安心了许多,手脚也有力气了许多。
那些犯人眼睛都直了。
牢头带领的人手脚很快,只不过片刻的时间,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同伴的尸身就已经被拖走了,地面上除了一摊污浊的水渍,连个血点子都没有留下。
就这样……死了?
刚才还一起和他们哀嚎的人,死了?
一切都恍如在梦中,梦醒过后,抑制不住的就开始发抖,仿佛刚才那一刀是铡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还不如铡在自己身上,死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哪会像现在这样煎熬?
沈十三道:“愣着?来,这个也拖过来。”
被指到的那个人,瞬间抖得像筛糠,一股热流控制不住的从双腿间流下来,牢房里面弥漫起一股尿骚气。
他恐惧的大喊,“我不知道,将军!我真的不知道!饶命啊!将军!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伤害公子和小姐,我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没有什么作用。
江柔还抱在怀里,这么温热的触感,沈十三当然不会再忘记了。
他把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出牢房,留下一句,“完事儿了喊我。”
主审官当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这两人没影子了他才一挥手,道:“动手吧,麻利点儿。”
这次动刑的刽子手似乎是手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