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也是眼泪,只有像江柔那样被全世界庇护的女子,才有资格哭。
她就算哭成一个傻逼,也不会有人来解救她,也不会有人怜惜她,所以她选择不哭,去让别人哭。
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刚强惯了,再哭的话,就会让人看笑话了。
深夜的坟地里,女子的呜咽声渐渐变大,轻轻的风吹过,树影婆娑,棺木里的女子睡在尸身旁边,捂着自己的脸,捂不住泪水从指缝中溢处。
到底是为什么,你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走出我的生命?
可是身边的人,永远不会睁眼了。
命里到底是谁欠了谁,早已经乱作一团,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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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一个做农夫打扮的人匆匆奔入京城中。
城门已经落了锁,他进不去,他在城门下徘徊了不久,就有守城的卫兵发现了他,卫兵在城墙上高喊,“什么人?!”
那樵夫精神为之一振,高声大喊,“官爷!我是城外的猎户,我要见沈将军!有盗墓贼在盗卫国公的墓,再晚些,就抓不到人了!”
卫兵神色一凛,大声问:“你亲眼看见了吗?若是胡说,将军可会拧了你的脑袋!”
樵夫道:“不敢欺骗官爷,小人亲眼看见的!一个盗墓贼在挖卫国公的墓!”
事关霍清,卫兵不敢耽搁,赶紧匆匆忙忙驱马去沈府报信。
此时临近破晓,人们都在睡梦中,沈十三被郭尧匆忙喊醒,一听有人竟然挖霍清的坟,立刻就起身穿衣,带上刀就出发了。
江柔担心他,也匆匆穿上衣服跟了上去。
樵夫一直在外面等着,见着沈十三的马队出城,他立即迎上去,报信的那卫兵对沈十三解释道:“将军,这是目击盗墓贼掘卫国公墓穴的猎户。”
这猎户自称住在城外,打猎为生的,一般寅时初就要上山去布置陷阱,经过国公墓的时候,见着有人在掘墓。
当初霍清下葬的时候没有任何陪葬品,因为他不喜欢那些浮华的东西,也不喜欢被束缚,就让他和家人葬在一起,没有卫兵守墓,要是陪葬品太多,怕引来盗墓的。
旁边一个士兵想了想,说,“将军,这盗墓贼莫不是对国公的那樽棺椁起了歹意?”
沈十三一愣,狠狠一夹马腹,踏月一眨眼就窜出去老远。
当初是听闻香檀木能护尸身不腐,才重金买来,谁知道这些盗墓的丧心病狂,连棺材都要!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墓地半里外,众人就下马步行。
那香檀木棺椁极重,盗墓的要想带走,得费些力气,现在说不过还没走,就算走了,也应当没走多久,沈十三要把盗墓贼抓回来千刀万剐,不能让他跑了!
只是他急着赶路,却忘了,那么重的棺椁,仅仅只靠一个人,怎么能搬得走呢?
没走多久,远远的就看见坟包当真被翻开了,泥土到处都是,周围倒是没见着人,沈十三冷声吩咐,“搜山!”
一群士兵立即散开,转身投入山林,开始搜山,沈十三则自己过去查看霍清的尸身是不是还在,江柔跟在他身边,等看到坟冢中的情形,两人都愣住了。
江柔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张曼兰对她说出‘以前爱过’四个字的时候,是那样的平静。
可是现在躺在棺中,紧紧拥住冰冷尸身的女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
她穿了一身的黑衣,和一身白的霍清睡在一起,两人身上有不少的泥土,她的眼圈红红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出哭过了。
‘爱过’两个字,哪有说得那样轻松。
张曼兰毕竟警觉,昨天晚上,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现在两个大活人站在旁边看着她,她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初时,眼中似乎有一丝迷茫和警觉,似乎没想起来自己在那里,本能的戒备着。
看到沈十三和江柔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她的手臂动了动,侧首看了一眼霍清,收回双臂,从棺木中站起来。
沈十三的目光落到她血糊糊的右手上,她只当做没有看见,站起来后,平静的说,“对不起,棺木我会让人重新来钉好,墓穴也会让人来重新修复。”
她从棺中跨上平地,转身离开了。
天已破晓,第一缕晨曦洒在她笔直的背脊上,她大步向前,目光坚定,天亮了,她又是无坚不摧的张曼兰,明明是充满希望的旭日,落在她身上,不知怎么,竟让人觉得将她身上镀了一层即将迟暮的残阳。
沈十三没有拦她,看了看棺中的霍清,心里复杂到难以言说。
这他妈的!
天天给你送药的时候被你一顿冷脸,现在死了,又跑来抱着尸体哭?早干什么去了?!
沈十三自然是不会让霍清的尸体就这样摆在这里等张曼兰带人来,他把士兵喊回来,重新钉好了棺木,把土堆了回去。
张曼兰回到家,换了朝服,紧接着时间,就上朝去了,回来张姚氏又在门口翘着脑袋望,“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