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夜间巡哨增加一倍。”一路行来,挑灯无不谨小慎微。每天白天行军,到了天色擦黑,就吩咐队伍早早安营扎寨,生怕中了三城联军的埋伏。如此一连几日,天机殿上下都认为她太小题大做。而挑灯则无视士卒们私下的议论,坚持每天白天行军,夜间扎营。不仅如此,随着行军路途的增加,她甚至开始增加起夜间的巡哨来。
“挑灯大人太小心了,一路行来别说大股的敌军,就连敌人的斥候都没见着一个。三城联军,听起来声势浩大。可谁都不愿意来当那个出头鸟。要是我,就下令日夜兼程,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打疼了,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什么联军!”火堆旁边,有士卒脱下鞋子,将其翻了个面烤着里边的水气道。
“你以为挑灯大人不如你?行了,行军打仗不是一味正面冲锋。大人如此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跟我这种大头兵,就别操那么多无用的心,老老实实听命行事就行了。”一旁有人用肩头撞了那人一下,提醒着他道。
“嗤,也就你把大人那两个字看得这么重。大人怎么了?大人就不会犯错?这一连走了五六天,连敌人一根毛都没见着,摆明了是对方怯战或者是还没有统一作战的意见。不趁着这个时候作战,等他们缓过劲来,拧成一股绳,咱们这仗不是更难打了?”那人摸摸鞋子,拍打几下尘土穿到脚上道。
“那个谁,过来把杠子抬一边去!”正争执间,一旁统领对那人一招手道。
“噗,去吧,好好儿抬!”老兵闻言笑出声来。
“大人!”挑灯在营帐里查看着地图,门帘子被挑开,一个统领从外走进来抱拳道。
“有事?”挑灯抬头,看着那统领问道。
“大人,如此行军,底下的弟兄们开始议论纷纷。说大人...”统领说话间犹豫了一下。
“说我什么?不识军事,迟滞不前,耽误战机?”挑灯直起身子,活动了几下脖颈笑道。统领闻言不敢答话,只是抱拳低头。看他这个样子,挑灯站起身,示意他坐到一旁。
“士卒们有争战之心,这是好事。可是我若事事都对他们解释个明白,还怎么统军作战?他们不懂,莫非你这个统领也不懂?前路多高山密林,若然冒进,随时都可能中了对方的埋伏。三城敢广发檄文,可见他们已经在战事上达成了某种一致。之所以到如今都没跟我军接战,怕是对方在实行以逸待劳之策。过了此处,前方便是千里平原。若是他们在那处摆下阵势,我军一路急行军过去,士卒疲累,还如何跟他们作战?”挑灯将地图刷一声摊开,抬手指着上边的地形对那统领说道。
“大人深思熟虑,远非我等所能揣测。小人这就颁布军令,今后若胆敢妄议军事者,杖八十!”统领哪里敢真去看什么地图,闻言急忙起身抱拳道。
“杖责就不必了,下去吧!”挑灯揉了揉太阳穴,对那统领摆摆手道。统领见状,急忙躬身后撤。撤出几步,这才转身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三城联军,你们居然连先头部队都不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挑灯等统领走后,坐回案后,看着地图轻皱着眉头道。按照挑灯的预测,行军至此,就算不会跟三城联军主力进行接触,起码也会遇上他们的先锋斥候。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再往前走都快进入三城的疆域了,居然连对方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她觉得很是古怪,可是又想不透怪在何处。
“以逸待劳?你们会在哪里等着我们呢?”挑灯的眼神瞟过了地图上那片平原,最后落在了响水涧上。
“响水涧打阻击,还是在平原打决战?可恨,若我知道你们统军的是谁,便能猜出你们的打算了!”挑灯的眼神在地图上来回游弋着,端起案上一盏茶,缓缓送到了嘴边。三城联军发兵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这让挑灯摸不透他们的虚实。
“你看我说对了吧?人家要是伏兵,也不会在此处。日夜行军抢在我们前头,等我们刚刚开拔不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后派出一队精锐,绕开正面战场偷袭我大本营天机殿......”平安的度过了抵达平原之前的最后一座崇山峻岭,队伍之中便又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拖下去打八十棍,若再敢妄议军事,杀无赦!”话音未落,那人身上已经挨了两鞭子。接着几个披甲精锐上前,架住他的胳膊朝旁拖了出去。那人刚要喊饶命,嘴上已经先挨了几棍子。
“派出斥候前探二百里!”到了平原,挑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在派遣斥候的同时,还放出了自己的神识进行查探。
“去,让载酒部想我部靠拢!”斥候出去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人回来,挑灯朝旁一招手,招来一个精锐对他吩咐道。精锐闻言抱拳,转身腾云而去。
“怎么?还没跟敌军接战,就先胆怯了么?”载酒接到了挑灯的军令,冷笑了一声道。
“大人,挑灯大人为此战主将,咱们还是朝她那边靠一靠吧!”身边有人低声劝道。
“靠,当然要靠。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向主军侧翼靠拢!”载酒将手里的酒壶往后腰上一别,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