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倩孤零零地死去,薛一凡一直以为,她是可怜的。但他看到薛一倩的坟墓紧紧挨着父母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最可怜的不是她姐姐,而是他自己。他的姐姐和父母团聚了,而他,被孤零零地遗弃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之上,还被卷入了杀人短信的生死搏斗之中。不得不说,命运是残忍的,对薛一凡更是极其的残忍……
薛一凡远远看见有两个人影,立在他姐姐薛一倩的坟头,一人穿着黑色西装,外面裹着风衣,挺拔地站立在墓前。另一人身材苗条,穿着女式的黑色礼服。
薛一凡走近,大惊,发现这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南哥和依依。
薛一凡顿生疑惑,为什么南哥和依依会到他姐姐的坟头呢?他们和薛一倩有何关系呢?为什么他们会来祭奠她呢?
“嗨,依依,”薛一凡带着疑问,主动打招呼说,“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依依没有回答,雪白的脸上划着两道深深的泪痕,一粒精巧的雪粒,静静地停在她长长的睫毛之上。她边上的南哥仍旧跟往常一般,挺拔地站在依依后面,像骑士般守护着依依。他那双神秘的眼睛藏在黑黑的墨镜下面,让人始终感觉琢磨不透。
薛一凡自讨没趣,心里有些失落感。他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墓碑,依依跟前的墓碑上刻着——黄彪之墓。
薛一凡不由大惊,胸口像被千吨的重石,狠狠地压了一下,这黄老四,为什么死后还纠缠不清,葬在了他姐姐薛一倩的身边呢?
经历了这么多,薛一凡也渐渐变得成熟了起来。虽然他内心波涛澎湃,但脸上仍旧神情漠然:
“依依,真巧啊,你爸爸也葬在这里!”
依依点了点头,鼻子哭得红红的,口里不停地吐着白雾,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才终于鼓足勇气说:
“一凡,本来,我早就应该跟你说,但实在是说不出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
依依逻辑混乱,说话已经开始条理不清了。
薛一凡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依依楚楚可怜地看着薛一凡,她心里难受极了,她感觉自己站在薛一凡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薛一凡走过去,温柔地拉着依依的玉手,她虽然戴着厚厚的白色手套,但他仍旧能感受到她的纤纤细手,带给他独特的感觉。他感觉拉着她的手,就像贴着她的心,如此温暖,却又如此痛彻心扉。他想,如果没有这些恩恩怨怨,他跟依依,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依依,你是想说,我姐姐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是吧?”薛一凡温柔地对依依说。
依依点了点头,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意外地得到了别人的原谅。
“依依,你不必愧疚,”薛一凡看着姐姐薛一倩的坟墓说,“他们上一辈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以前,我不敢去接受,不愿意去承认。但现在,因为你,让我尝到了爱的滋味,所以,我也能理解他们了。”
薛一凡虽然口头上说得洒脱,但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他那冰清玉洁的姐姐,怎么会爱上一个玷污她清白的流氓呢?
依依听罢薛一凡的话,感动极了,她很讶异,同时也很感动,眼前这个十八岁不到的孩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心胸去容纳如此大的伤痛。
她想,薛一凡若不是爱她,他怎么可能办到呢?
这一刻,依依发誓,眼前这个大男孩,就是她托付终身的唯一人选。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遇上第二个这样的人,来爱她,包容她了。
她越想越感动,猛地扑入薛一凡温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薛一凡。她认为,只要她紧紧抱着薛一凡,就相当于拥抱了整个世界。
薛一凡也紧紧地抱着依依,见南哥远远地站在雪地上面,像一棵挺拔的雪松,傲然挺立在唯美的飘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