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笑得神秘莫测,问道:“夫人不信?”
大夫人连忙摆摆手,说道:“弟子不敢,愿如大师所言,但我家老爷只是希望清妍以后能嫁一个好人家罢了!”
方丈又转头看向清妍,出声问道:“姑娘想要什么?”
清妍踌躇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脸色,然后回答道:“我求安稳。”
方丈赞许地点着头,说道:“没想到清妍小姐年纪轻轻就能这样想,实属可贵。”他踱着步子,模凌两可地说道:“缘聚缘散缘如水,几段嘘唏几世悲。希望小姐能一直这么想,安稳一世是许多人追求一生却追逐不到的,但是于小姐来说,只需放下心中执念,自然能一世安稳。”
清妍看着方丈放佛看通一切的目光,垂下眼睛,点点头说道:“清妍受教。”但是让她放弃自己追求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
断断续续的箫声伴着缠绵的蝉鸣在窗外缓缓渐入到如泣如诉的境界,花草在风的吹拂中,月光的抚摸下伴着这清幽缠绵的箫声开始轻轻起舞,虽然入夜,小小的院落中却因为那箫声而散发出与白日不同的生机妩媚。
虽然是大理寺的僧侣,但是亦难却是音律之中的好手,懂得箫声的韵味和意境非寻常乐师所比拟。他轻轻推开门,散落的月光披拂在他的身上,如玉的脸上。清晰深邃的眼睛如同深幽的古井,却也恍若梦中。
听到亦难的推门声,箫声也逐渐隐去,只剩下蝉鸣在夏夜疯狂地嘶叫。一阵晚风吹过,吹动亦难月白的僧袍拂动,加上他大慈大悲的眼神,仿若神祗。
亦难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一丝遗憾。他轻轻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院中娇艳的海棠花的花瓣,花瓣在他的手指下轻轻漱动着,仿佛情人的呢喃。
“诶——”一声叹息从他口中滑落,黝黑的瞳孔中的遗憾更加加深几分。
清脆的声音在房梁上响起,带着戏谑说道,“没想到阿难喜欢听我吹箫,不如以后我每日来给阿难吹箫,好不好?”
亦难闻言惊喜地抬头看着坐在屋瓦之上的清妍,一身蓝色的平常衣衫,俏丽的辫子,满天星光放佛都落入了她的眼中,如同波光一样,层层叠叠地望着他。
他有些不敢置信这个神秘少女的突然到来,心中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滋生着。仿佛他生命中存在着一场惊蛰,而这个漂亮神秘的姑娘的到来,使他苏醒。
清妍坐在屋瓦上,娇俏着说道:“怎么,才区区几日的光景,阿难就像从未认识过我一般,还是,阿难觉得我更漂亮了?”
亦难也笑了,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还会再碰到青儿姑娘,更没想到青儿姑娘吹箫吹得如此好!”
清妍颤颤悠悠地从房梁上顺着瓦片走到房梁的边缘处,她看了一眼又是一脸紧张的亦难,嘻嘻一笑然后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亦难忍着胳膊上的突如其来的麻木与疼痛,苦笑着看着被他抱在怀里还顺手勾着他脖子的清妍,无奈说道:“青儿姑娘为什么每次都已这种方式来和小僧见面?”下次能换个正常一点的方式吗?
清妍听着他如擂鼓的心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我站在多高,只要阿难在,就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亦难无奈一笑,然后轻轻将她放下来,手揉捏着胳膊,说道:“青儿姑娘,这样做太危险了!”
清妍并没有问他当日为什么不辞而别,而是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他,有小小的梨涡在嘴边隐然,问道:“那,你这几日有没有想过我?”
她记得,方恒有一次开玩笑地跟她说,她若是有求于人,用着目光瞧着对方,就是铁打的心也会被瞧化!
果然,她盯着亦难无辜地眼睛,听见他的心明显跳得越来越快,接着单薄的月瑟也可以看见有可疑的红云爬上他的耳根子。
只见亦难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念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清妍不怒反笑,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她细细的腕骨轻轻抬上来,微微挡住自己的皓齿,浅蓝色的袖子落下一截,露出一段皓腕。
她笑得像个绝色的小妖一般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阿难不说,却也没有否定,所以答案就是想过我咯!”
话一出口,闭着眼睛的亦难脸上更是红了一大片,嘴里念叨着也更快。
听见清妍如铃一般的笑声,亦难终于睁开眼睛,有些怒气的羞恼的眼睛盯着清妍如花笑颜,沉声说道:“你不要再笑了!”
看到亦难一贯好脾气中难得羞怒,清妍也知道踩到他尾巴了,连忙捂住嘴,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好吧,我一定不笑了!”
亦难顺了口气,然后想要转身就走。
清妍立马拦在他面前,瞪着眼睛问道:“你没有那么小气吧,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啊?”
亦难冷眼瞧着她,说道:“那你以后都不许拿这种玩笑来取笑于小僧!”
清妍立马换成笑脸,扯着他月白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