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抬起头,嘴角翘起一个邪魅好看的弧,眸子变得黝黑无比,不无嘲笑地问道:“怎么,以为本公子看上你了啦?!不过看你这姿色给本公子做个暖床的也凑合,想要嫁给我,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皎颜直接想咬舌自尽了,他不是自恋,他简直就是超级自恋狂!
祁渊低下头打着结,想着她问的问题,为什么对她会这么好呢?
是因为在古罗村中打马经过,抬头看见了她拿着串糖葫芦倚在阁楼之上,眉间灼灼朱砂,冲着他笑,天真明媚?
是因为在旅馆中看着一身男装的她牙尖嘴利地骂着他并且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那骄傲得意的神情?
还是因为看见她可怜兮兮地拽着自己的袖子问着公子秋河的执著?
亦或是在黑暗的牢房里看见她无助、彷徨,最后决绝杀掉那个狱卒的样子,宛如她眉间的朱砂,脸颊上的血迹,像曼莎珠华诡异妖娆却又让人沦陷的容颜?
皎颜拨弄了一下手上的节,忽然跳起来,呀了一声,将一旁祁渊的思绪打断。她拍着脑门说道:“我忘了梓姜了!如果我不在,她肯定急死的!”
祁渊貌似很失望地哦了一声,纤长的手指抵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说道:“你要回去了呀!”
皎颜点点头,说道:“嗯,出来这么多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祁渊弯着自己漂亮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回家,那个古罗村吗?如果是的话,我想,你们已经没有家了!”
皎颜怒瞪着他,说:“为什么!”
祁渊耸耸肩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家了啊!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的福大命大,你们前脚走出古罗村,魏王便下令将方圆百里的三个村落的人全都抓起来,很不巧的是三个村中有一个便是古罗!我想,如果你们现在回去,应该没有一个人了吧!”
皎颜睁大眼睛看着祁渊,想从他脸上捕捉到玩笑的讯息,可惜无果。她扇动着嘴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纸一般,说:“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祁渊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她邪魅地笑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兵不厌诈这一说吗?况且越国在北边连连吃着败仗,而南方,魏国却迟迟攻不下来,只好另取谋策!”
“你们抓凝霜,是为了胁迫樊清羟野他们,可惜抓错了我!那抓越国百姓也还是为了胁迫他们!”皎颜冷笑,说,“一旦越国南方被魏国攻破,魏楚便能回合,到时越国便是楚魏的砧上鱼肉,任你们宰割了!”
“聪明”祁渊打了个响指赞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那搜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所以不要用‘你们’!”
皎颜磨牙,问道:“三个村落的百姓能抵得上一座城的了,那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祁渊正了正手指上的扳指,看着她邪魅一笑说道:“他们必死无疑!”语气轻松得好像不是一城的百姓,而是一窝蝼蚁!
皎颜惊恐的睁大眼瞪着他,那么也就是说她和梓姜所有的亲人都将会死!她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祁渊呵呵笑说:“怎么这会儿变笨了!魏王会用越国的百姓的筹码同羟野樊清他们做交易,也就是投降!你想啊,公子羟野和公子秋河是越国以铁血闻名的甄太师的门生,二人皆是冷血无情,又怎会在乎这一点百姓而投降呢?”
皎颜腾地站起来,倔强的说道:“樊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是温柔得云淡风轻的,不是他口中的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祁渊反问她:“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皎颜撇过头,说:“我娘……也被抓了吗?”
祁渊无辜地摇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
皎颜咬着唇,抓住他的衣袖,眉目动容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你可以帮我救他们吗?他们……是无辜的!”
祁渊偏过头,强压下心中的心跳,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而且……如果要救大批人出去,你觉得可能吗?”
“我想见他们一面,就一面也不可以吗?”皎颜两眼如蓄了一潭水,说道。
祁渊挑眉,呵呵笑,不无魅惑地说道:“那你拿什么来换呢?不如拿——你自己,嗯?”然后撑着下巴笑看着她,等着她惊慌失措,然后放弃!
皎颜挫败地低下头,单薄的双肩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双手紧握成拳,然后又缓缓松开。
手慢慢向上抬起,仿佛有千斤重般,缓缓握住自己的前襟,然后扯开身侧的结。因为这个动作,肩上原本被撕破的布落下来,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如凝脂般的肌肤。营帐里带着少女若有若无的体香,摄人心魄。
原本脸上挂着邪魅的笑的祁渊笑不出来了,眼底是深幽的一片带着隐隐的怒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吼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