羟野松了一口气,然后推开她,问道:“你还好吗?”
梓姜低下头,不想让嘴角的弧度泄出心底的欣喜。她点点头,说:“嗯,还好!”
“那就好!”羟野像是安慰自己一般笑笑,然后牵着马绳,说,“梓姜,带我去找皎颜吧!”
梓姜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凝重错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好,跟我来!”
小径两旁长着茂盛的野草,沾着露水。空中飘着薄雾,朦胧似幻,显得太不真实。
梓姜的裙裾沾上野草尖上的露水,打湿了一片。
羟野忍不住说道:“不如你骑上我的马吧!”
梓姜愣住,低头轻声说道:“我后娘……已经在为我选亲了,她说,女儿家大了,就不好选婆家了!”她的声音虽然轻,但话语在这寂静的小径里显得格外清楚。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一切四散开来,变得清晰起来,也现实起来。
羟野点点头,故作冷漠地说道:“你后娘说的没错!祝你选一个如意郎君!”
梓姜转过身,苦笑了一下,他这是在拒绝吧!自嘲又像是提醒一般地对自己说道:“那刚才那个拥抱也应该是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吧,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皎颜端坐在椅子上,在一张手绢上绣着花样。一针一线,细密的针脚使手绢上的红鲤显得格外活灵活现。
猛然,一个晃神,针尖刺入食指的指腹。眨眼间,鲜血便流了出来粘在手绢上的红鲤上,格外刺眼。
皎颜‘嘶’了一声,连忙用嘴含住指腹,懊恼地看着手绢上的血迹。
“今日,是怎么了!”一剪梅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手绢,说,“一大清早起来就这么魂不守舍的!”
皎颜抿抿嘴,歉意地说道:“我会注意的!”
一剪梅看着她,撇嘴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向厨房走去,看豆花熬成了没有。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皎颜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前去开门,看见来人连忙笑笑说:“羟野!梓姜!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快进屋里来!”
沏了一壶茶,放到桌上。皎颜看着他们,笑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梓姜指了指身旁的羟野,说:“是羟野让我带着他来找你的!”
羟野抿了抿嘴,不敢看皎颜的眼睛,低声说道:“皎颜姑娘,秋河让我把这个交还给你!”
然后拿出那枚玉佩,双手执起,递给她。
皎颜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手如放了千斤重的沙袋。她咬着唇,努力地抬起手接过羟野手中那枚玉佩。梓姜担忧地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他呢?樊大哥呢!”皎颜低头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轻声问道。
羟野垂下眸子,幽幽地说道:“你的樊大哥不会回来了……也请你,不要在等他!”因为他不会记得你了!他欲言又止,说,“你也知道,战场上,生死有命!”
皎颜努力地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不让它们落下。她看着手里的玉佩,摇头说:“不可能的,樊大哥 说过的他会平安的回来,他回来娶我!他答应过的啊!”
梓姜拍着她的背,一脸悲伤和担忧,说道:“皎颜,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
皎颜近乎偏执地摇摇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一滴来,说:“樊大哥说过他希望我开开心心的,梓姜,我不可以哭啊!”她看向羟野,说,“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这下,羟野彻底说不出话来。
皎颜晃着他的肩膀,揪着他的衣服,“说啊,他在哪里?说不出来吧!告诉我,你们在骗我的,对不对?”
羟野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秋河的确没有死!”
皎颜松了口气,开心的笑出来。
羟野冷冷地看了皎颜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的师傅也就是当朝的甄太师,不希望秋河与一个乡野女子有任何的瓜葛!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秋河的面前!因为,秋河已经答应忘记你!”
皎颜倒退一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你骗我!樊大哥不会忘了我的!我不相信!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不许去!”门口传来冷冷的低吼声。
羟野松了一口气,后退一步,拱手说道:“话已带到,在下告辞!”然后便跃上马,飞驰离开。梓姜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嘴巴张了张,却终还是没有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