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城郊外的一家面馆——
众人张大嘴巴,盯着某一张饭桌,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在那张饭桌上吃饭的两人,一个跟刚逃出饥荒的一样狼吞虎咽,一个呢是筷子都没动一下光看着别人吃饭。
“老板,再来一碗!”莫言扬手招呼的同时,还不忘把碗里的汤喝干。一抹嘴,将空碗摞在重起来的碗碟上,碗底与碗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众人齐咽一口吐沫,这姑娘死饿死鬼投胎吧?!
莫言张着嘴笑,两眼弯得如弦月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着肚皮道:“呵呵,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看到摆在玄璃面前纹丝不动的云吞,惊讶道,“咦……你光看着我吃,你不饿?不会吧……”打架不是应该很消耗体力的嘛!
玄璃扯了扯嘴角,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嫌弃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能像你这么能吃!”然后他垂下眼睑,抿紧嘴角,问莫言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看着碗里一个个被包的温柔小巧的东西,皱紧了眉头。
莫言刚开始翻了个白眼,听到玄璃后面一句话,不可思议叹道:“大哥……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这云吞连我都知道!”忽然又想起来眼前这位大哥是龙族,只吃鱼的!她哂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龙族大殿下,不吃这个的。不过……你可以试一下,尝尝看好不好吃!”
玄璃不知为何,盯着她,眸子里如海的冷艳让莫言浑身不自在,她摸了摸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脸上有饭粒吗?”
玄璃又不知所云地别过头去,搞得莫言是莫名奇妙,手在自己脸蛋上一阵胡摸,最后嘟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饭粒啊?!”
这时,一声吆喝,
“客官,你的云吞,慢用!”店小二又端上来一碗云吞,放在莫言面前。莫言笑着道谢,看着碗里的云吞,个个被煮的莹白剔透,撒上把葱花,滴上几滴麻油,香气四溢,热气袅袅。
莫言拿起瓷白的勺子,舀起一个云吞,颤颤巍巍地送进口里。玄璃看着她因为吃东西而微微泛红的俏脸,眼里好像融化了一丝寒意,拿起勺子学着她的样子吃了起来。
莫言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对面热气缭绕后,男子银白如雪的长发,精致如画的眉眼,不由得心里一暖,一声道:“老板,再来两碗!”
众人倒地——
店小二再次端上两碗,此时,一位老婆婆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走过这家面馆,小女孩儿闻着香味儿,拉了拉老人家的衣袖,细声细语说:“婆婆,我饿,我先吃东西。”
老人家望着小女孩带了点菜色的脸,慈爱地笑:“那好,我们去看看。”
“嗯。”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牵着老人家的手向面馆走来。
老人家小心的问道:“请问……一碗云吞多少钱?”
店小二忙乎着店里的生意,看着两人衣衫褴褛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说道:“十文钱,要不要?”
老人家两只粗糙的手掌捏了捏腰间的布包,面有难色,问:“可……可不可以再便宜点?”
店小二翻了个白眼,道:“十文钱还嫌贵!那你去别地吃吧!”
听到店小二的话,老人家扯了扯小女孩的衣服,说道:“太贵了,要不……我们以后再吃?”
女孩懂事地点了点头,舔了舔嘴角,跟着老人家恋恋不舍地离开面馆。
莫言看到她们,不由鼻子一酸,端上一碗云吞跟着跑了出去,喊道:“等一等。”
老人家转过身来,看着莫言,不解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莫言友好地笑了笑,蹲下来,将装有云吞的碗递给小女孩,说到:“吃吧,姐姐请你!”
老人家受宠若惊,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
莫言打断她,说道:“没关系,难得看见有人这么爱吃云吞,我就请她吃咯!”然后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赶紧吃吧,云吞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小女孩看了看老人家的脸色,见她点头,连忙笑逐颜开,说道:“谢谢姐姐。”然后开始‘呼啦哗啦’地吃云吞。
小女孩吃完后,看着她满足的神情,老人笑着讲道:“难得有你这么好心的姑娘,老身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潜心向佛,祝你身体安康,一生平安。”
莫言笑着说:“婆婆这是说的哪里话!”
老人家摇摇头,认真地道:“姑娘,你心地好,人好,以后一定会多福多寿的。”
莫言耸了耸肩,笑着说:“那我就借你们吉言了!”
老人点点头,牵着小女孩的手蹒跚而去。
“你帮得了她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何苦呢!”回到饭桌上,玄璃的目光极深沉,望着天边的残阳,对着莫言冷漠地说道。
莫言不在乎的笑,道:“我这是能帮一时是一时,我不求心安,但求问心无愧!”
玄璃嗤笑她的幼稚,道:“世上可怜人千万,你能全帮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