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哒哒。
那女子骑着马从莫言身旁经过,同时眼角斜四十五度,居高临下打量着还在地上瘫坐着的莫言,而莫言也不甘示弱,偏过头抱着肿大如向日葵的大脸,同样斜四十五度角打量着马上端坐着的女子。
赫色的粗布麻衣依旧挡不住其傲然清艳之姿,身后背着一把黄伞,虽是有南方女儿清秀端正的眉眼,却无端有一股浩然正气,英气逼人。
当然,这种相互打量只持续了几秒钟,等莫言真正回过身来时,她已站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
人在有了物质文明的基础上,总是要追求那么一下精神文明。
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就像莫言,翌日酒足饭饱,沐浴更衣之后, 便闲不住跑出来闲逛。
莫言几乎没在这尘世里好好玩过,小时候从‘家里’偷偷溜出来过几次,不过也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又被嬷嬷抓回去!看到的,玩过的哪有今日的热闹有趣,自是看什么,什么好看;玩什么,什么新鲜!
看见前面有一大帮人聚拢在一起,莫言不禁好奇,拍了拍小贩的肩膀,指着人群聚拢的地方问道:“这位小哥儿,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围着,怎么,想打群架啊?”语气中不由带了点特有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小贩朝莫言指的方向瞅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已司空见惯般地叹道:“哎,大概又是些什么卖身葬父,葬母,葬全家的吧!这年头,这种事多了去了!”他看了看莫言的装束,接着叹息道,“一看公子你就是不懂人间疾苦,家世优渥的!哪像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命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莫言不理小贩语气里难掩的羡慕,只是凑上前去,拨开人群,想看个究竟: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披麻孝,跪在地上不停低泣,身旁还躺着一具盖着席子的尸体。说也奇怪,这大热天的,竟也闻不到一丝尸体的气味。莫言涉世未深,也没有多想,以为兴许是民间的一种法子。
那少女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弯下身子磕了个头,抽噎着说:“小女子今日卖身葬父,若有哪位好心人肯葬我爹,奴家以后便是他的人了,此生愿为奴为婢报答他!”
此话一出,几个衣着不错的男子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这个少女指指点点。
听着旁边几名男子猥琐地对这个少女评头论足,莫言厌恶的皱了皱眉,生来的正义感使她蹲下来,朝那个少女粗着嗓子说道:“姑娘,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葬了你的父亲,你是不是就——”眉宇间微微有些不忍。
“公子,只要你帮我葬了父亲,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少女弱弱的说道,然后含羞带怯地望了一眼莫言俊秀的脸。
莫言没在意她的目光,于是点了点头,很是义薄云天地说道:“那行,你爹的身后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莫言,然后跪着给她磕了一个头。
命人将少女的父亲抬到少女指定的树林后,莫言正打算埋尸体,环视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说道:“听人说这里的竹林常年绿着,我将你爹埋在这里,想必他也会安息的,你放心好了!”
少女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回答莫言的话,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聘请了几个人来挖坟,莫言趁着他们挖土的时候掀开帘子,竟发现席子下竟是森森白骨。
莫言吓了一大跳,指着那森森白骨,跳脚喊道:“喂……那,那,那,那姑娘,你爹死了多少年了?”
冷风乍起,莫言只听见身后的少女幽幽地对她说道:“三百年了。”
“哦,三百年了!怪不得!”莫言顺着她的话松了一口气,怪不得,都三百年了怎么样都会变成白骨的。
等等,三百年?三百年!
莫言这才发现出了问题,慌忙向后转身,把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大,嘴巴张的跟吞了鸡蛋一般喊道:“啊?三百年了?”
此时少女看着莫言冷笑了一声,一转身便变成一个披着麻袋的尸妖,推车的人大喊了一声:“啊!鬼啊!”便撇下莫言一个人逃得连影儿都找不到一个了!莫言看着他那猥琐的背影,觉得整个人都在凌乱着。
尸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莫言脖子,狰狞地说:“你若不动色心,也不会落在我手里!”
莫言只是想说她是个女的,动个毛的色心啊!只是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
此时,一把黄色的伞射了过来,力道大得不仅让尸妖吃痛撒了手,还连连倒退了几步。
莫言瘫坐在地上,顿时觉得那把斜插在土壤里的那把伞简直就是伏魔伞,差天就顶礼膜拜!
“尸妖,还不受死!”
此时从天而降一名女侠,莫言顿觉熟悉,定睛一看,哎呀我的妈啊,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差点和她一起去见如来佛的富有英气的女子嘛!
女侠柳眉皱紧,食指和中指指着那妖精,叱道:“妖孽!休得伤人!”一字一顿喊得莫言好想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