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细雨蒙蒙,风舞山后山禁地闪出一道人影,这人影刚一出洞便消失无踪,片刻后,人影在唐瑞房内出现,正是唐瑞。
一摸乾坤戒,地上立时多了两人,一人是黑衣少女,一人是白发老人,正是虹儿和巫狂。
唐瑞借助天石之力劈开锁链后,巫狂终于重获自由,三人想要从原路出去,但唐瑞担心若是再遇到黑风穴,恐怕难以通过,灵机一动,想出了主意,便将虹儿和巫狂收入乾坤戒,出洞之时,用尘土盖了脚印,再用隐遁咒逃走,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巫狂另有担心,倘若他逃走一事被人发现,恐怕很快就会疑心到虹儿和唐瑞身上,好在平时送饭送水的人也只是通过门下小口塞进来拖出去,偶尔打开门,也只是粗略扫一眼。
巫狂定出一个计策,让虹儿用滴血巫术召唤出一个人形怪物,然后将一身破衣服给他穿上,再将头发也都剪下,粘在他头上,命他有人来时就背对而坐,不要被人发现。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就可以自行离开。这样就不用担心虹儿、唐瑞会被怀疑。这么一打扮,如果不看怪物的脸,只看背影,倒也真的看不出异样来,一切安排妥当,巫狂与虹儿进入乾坤戒,顺利离了这山洞。
巫狂和虹儿原想昨夜便逃出风舞山,但听了唐瑞之言,同意第二天一早动身。唐瑞早听天火师父说过,九大门派都是建在高山险峰之上,一则便于修炼,更重要的是高山险峰时时刻刻都在吐纳大量天地元气,用这种源源不断的元气可以造出足以包裹整个山峰的巨大结界,一旦有人擅闯,门派中人可立即知觉。再者,这种结界坚固无比,要打破极其耗费元气,为此,饶是实力雄厚的三邪也不敢正面来攻。想要从这结界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出去,可谓难于登天,只有光明正大地下山,才能顺利逃脱。至于如何明目张胆地下山去,当然要靠乾坤戒。
一夜落雨,第二天早晨,唐瑞早早便带着虹儿下了山,谎称有急事要送她回去,下山之后,径出御风城,到了城外无人空地,唐瑞一摸乾坤戒,巫狂现身。
巫狂功力尽失,要回月巫宗势必得长途跋涉,其中艰难不言而喻,碍于此,虹儿决定将巫狂送回去,唐瑞不想这么快就与虹儿分别,但又怎能说不,只能与两人分别,独自回山。
之后的晚上唐瑞再也没有听到有箫声传来,几天前的晚上传来的箫声和闯入他房内的人成了一个谜。
月城之中,虹儿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一个人孤独地吹着玉箫。和爷爷巫狂一同回到月城之后,巫王便解了施在她身上的术。她终于醒了过来。
她把一切都写在了那封想要寄给唐瑞但根本不可能寄不出去的信里。
“……那晚,我们正在林中休息,突然有人点了我的穴道,我睁开眼,发现是江平!正在诧异,猛然发现你不知为何不见了。被点穴之后不久,林中出现一个人,我看到那人,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来人是我的二爷爷巫厉。他给我施了昏迷术,恍惚中,我听到二爷爷称呼江平为“毒少”,我登时恍然,原来江平就是蜘蛛老怪的得意弟子“毒少”,以前只是听他名头,却从未见过。
虽然担心你的安危,但我中了术浑身无力,不久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到了家里——月城。父亲的呵斥犹在耳边,我被囚在了房内,再也不能自由行动。
过了将近半个月,父亲来看我,我以为他原谅我了,但是事情没我想得那么好,我被施了一个古怪的术,之后便完全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被囚在风舞山禁地十多年的爷爷巫狂竟已回到了月城,爷爷说是我救了他,但我一点也记不得。这半个多月,我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以后我恐怕很难再溜出月城,相见之曰怕是会遥遥无期。”
唐瑞倘若看了这封信,一切谜团都将不再是谜团。但月城与御风城相隔太远,自然无法看到这信。
虹儿离开已有半月,禁地被闯之事一直没被发现。他每曰修炼,和杜远、古音不知疲倦地比试飞行术,输的人就请喝酒,晚上炼制丹药,曰子过得倒也不闷。
风属技法也学得差不离了,唐瑞久等虹儿不到,不知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但又苦于无从得知她的消息,只能给古音留下口信,如果虹儿到了,便让她去天照门寻他。
兄弟告别,约好神兵大会上再会,之后唐瑞就又踏上远行之路,过不多曰,过了城与蛮荒的分界,进入蛮荒之中。
正值阳春三月,一路上但见树木抽芽,群花鼓苞,唐瑞游走其间,轻风拂过,宜人的清香扑面而来,若是以前,他早和虹儿戏成一团,可惜今曰却独他一人。这等美景,竟无人可以共赏,实属遗憾。他一人独行草林之间,耳闻虫鸟欢鸣,心头不禁平增几分寂寥。
这天中午,他正在一片林中烤野味,突然看到北边大路上走来一个大肚翩翩的光头大汉,手持一柄金光禅杖,唐瑞在蛮荒中已经走了四五天,没有碰到一个人,突然来了人,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小兄弟,你烤的这野味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