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穿着暗紫色宫衣的侍婢外,不见一个客人。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人愿意参加她的婚礼,这其中恐怕除了人缘以外,还参杂了政治色彩吧。
钱心仪穿上凤冠霞帔,嫩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滟色,云发高高地绾起,她眼波盈盈,漾着一脸甜美的笑容,含娇带笑、仪态万千。
“郡主,你真美!”侍婢怜儿忍不住叹道。
闻言,钱心仪淘气一笑,瞥见侍女们又羡又妒的眼神,她耸了耸肩,不经心地说道:“再美又能如何?”
那么多皇亲贵族看上她,她都置之不理,偏偏就选上那个没权又没势的唐公子,以后不知要熬多少苦呢。
“郡主,吉时快到了。”
“嗯。”钱心仪闭上眼睛,让侍女给她盖上红盖头。
侍女在宫外面等待着花轿的到来,却始终不见花轿来,急得直跳脚,后背直冒汗。
即使盖着盖头,钱心仪仍能感到侍女们的紧张,不用问,也知道,吉时已经过了。她早就知道,唐宝明岂是那么容易妥协呢。
他根本就不想娶她,他嫌弃她。
但她不放弃,她愿意等。她想,她愿意花时间去耍一个人,去寻找一件刺激的事情。
但她忘了,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唐宝明敢忤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心仪恨恨地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一脸又气又恨,从抽屈里拿出烟吸起来。
这个把侍女吓坏了,紧张兮兮地说:“郡主,这样不行的,不合乎礼节。”
钱心仪不意为然地睁了她一眼,嗔怪道:“你紧张什么,礼节也是人定的,哪来的这么多事。改日你顶着这凤冠看看,沉重得很。”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急匆匆地奔进来一个侍女,娇喘吁吁,“郡主,花轿来……”
怜儿要给钱心仪盖好盖头,但钱心仪不依,冷冷地道:“让唐宝明进来。”
“郡主,这……”不会礼节啊。
“快去!”钱心仪命令道。
侍女不敢耽搁,只好返身出去。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钱心仪软弱地喘息着,深深地吸一口烟。
……
唐宝明是故意错过了时辰才来的,但他不能不来,因为钱心仪是大泽郡主,这是可察的赐婚,而姓唐的都是姓端木的死对头,只要对方抓到他的一点把柄,那可能所有姓唐的都得倒霉。
到底,他还是来了。父亲对他说,人得认命,他则认为,他的命,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命了。
而他也知道,钱心仪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他们还有更多难过的日子。
钱心仪让他进去,他就昂首挺胸地进去。
国荣府的匾额还是那个,她没换。听说,她这三年来都住在这里。
里面,变了,种满了红玫瑰,但冬天不是花季,所以只能看到常绿乔木,有点单调。
“公子,郡主在里面。”侍女说。
是他的房间,准确的来说,是他以前的房间,现在是她的了。
他进房间,钱心仪跷着二郎腿,吸着烟,眼神轻漫地望向他,并扬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你想怎么样?钱心仪。”唐宝明冷着脸问道。
钱心仪似笑非笑,半敛起眼眸道:“怎么样?我亲爱的夫君。”
“哼!”唐宝明无言以对。
“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你虽然来迟了,但我原谅你。背我。”她伸起双手,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唐宝明呆站着,他的眼神在迟疑。
“快啊。我就要你背我嘛。”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却又直入人心,让人无法拒绝。
终于,带着不甘心,带着对宿命的屈服,他蹲下了身子。
钱心仪愉快地趴到他的背上,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幸福地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男性气息,惬意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唐宝明背着她,走出国荣府,心里百感交杂,想起了那句诺言,“我会背你一辈子。”
……
走完程序拜完堂后,钱心仪静静地坐新房内等待新郎到来。
可能是他怕吵吧,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没感觉到喜庆的意味,还是他不满意她这位新娘,所以婚礼冷冷清清。
等了半刻,她就坐不住了,自行掀起盖头,拿掉身上累赘的凤冠霞帔,定定地望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人儿,实在是她所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难掩满心的喜悦之情。
虽然她嘴里说得镇静,说得好像自己没把婚事挂在心上,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成为他的人,往后,她就能管住他。因为她始终觉得,无论她走到哪,唐宝明是她的根。
以后,她决定对他好,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他想要这天下,她也会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