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一个值得安静的时刻,是她和浊然在一起的时刻,所以,一墨君心只好同她一起坐下,隔着一棵树靠着。假装此时此刻,他就是浊然。
但,也只是此时此刻。
不晓得在这里呆了多久,听着有铃铛的声音,一墨君心醒过神来,看见远方有一艘大船在靠近,船头是用龙纹雕成的龙头,咧着张大嘴吐龙珠,船身却布置得很破烂,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打扫了,最重要的是,船上一个人也没有,连个掌舵的人也没有,诡异得很。
诡异地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诡异得给他们接上了甲板,诡异地又鸣笛,诡异地又开了船,一切都是诡异的,一墨君心看得实在是毛骨悚然的,一刻也没放松警惕,连上船都是被夏池拖拽着上去的。
站在甲板上,一墨君心依旧很警惕,夏池却尤其平静,扶着船沿看着远方,对一墨君心道: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
说得轻松,这样的气息,只有她这样的修行才能放松吧,这貌似是佛陀传授的法宝,但也可能是夏池在海底睡得久了,也无多大计较这些东西。
夏池又碰了他一下,说:“很怕死么?”
一墨君心冷眉,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自然不怕死。”
死过一次就不怕死么?夏池没死第一次的时候,也没那么怕死啊!她想了想,说:“我在佛经上看到那么一择话,说是人会害怕,大概是怕失去一些东西。其实你会害怕归根究底是因为受了这世间三毒的侵扰。你可以试着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执念。”
“你们佛真的很烦啊!我们愚昧嗔恨什么的关你们什么事。”他这么说,也大抵是不愿意放弃。她其实也不愿意放弃,只不过是自己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说不上拿起和放下,而她放不下的,早已经不再,实在是修佛的好时机。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她得纠正一下,她只是答应佛陀修缘,却未真正加入佛门成为佛家弟子,也没有成为一个普度众生的佛。
夏池说:“虽说妒海传闻是个危险的地方,不过你留在原地看起来安全感,不过你不提起勇气的探索,就会被永远困在那个地方,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去冒冒险比较好。而且,咱们本来就是来找雪姬的,你蹲在原地就能把雪姬给蹲来么?”
“雪姬是你什么人值得你搭上你的勇气去救她,而且人家也未必有危险。”
“雪姬是个美女,比你那安九好一百倍……”答非所问。
“别什么事都扯上安九!”一墨君心皱了皱眉头,搞得夏池也皱了皱眉头。
“……我随口说说。”你也太敏感了点。
现在的妒海,看起来有点平静,令夏池十分看不惯,却也没跟一墨君心透漏半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这第六感也很久没用了,虽说以前很准,但是被海水泡久了也会钝了。
可是,该怎么才能找到雪姬呢?这妒海那么大,真要走下去,那要走到何时才是个头啊?她既然答应了佛陀要修缘,就得多听佛的话,比如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巡视了周围一圈,别说岸了,连他们来的陆地都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