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DN·第八条龙后面的部分)
「谁愿去?」
帷幕前,手执羽扇之人不失优雅地轻刷凉风,左手忙碌,右手自然也没空闲,握着蘸墨的笔,在堆积如山的布帛批示文字。
「我!」
四名大汉同时抱拳,想抢得头功,由左至右分别为关羽(字云长-、张飞(字翼德)、黄忠(字汉升)、魏延(字文长)。
「子龙呢?」执扇之人望向没多做反应的赵云。
「但遵军令。」赵云盘腿坐在一旁,不似前头四人积极,仿佛只要执扇之人下命令,他就会遵从。
「好,算子龙一份。孟起人呢?」
「呃,我大哥身体微恙,在营帐里休憩。」应话的人是马岱,马超的堂弟。他虽不及马超俊美,然而西凉人的深邃轮廓在他身上同等出色,只不过此时那张漂亮的脸孔上有着些许扭捏。
「噢?孟起会生病?」执扇之人语气非常无法置信,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俗话不是说,笨蛋不容易生病吗?孟起身体向来壮健如牛——呀,我不是指他是我们当中最笨的噢,呵呵呵……」羽扇摇呀摇,颇有悠悠哉哉的味道。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还有什么意思呀?众人心里怎么可能听不出如此明显的笑讽,大家不替马超反驳是因为大家也同意这个论点。
张飞以肘撞撞马岱,用一脸「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暧昧表情,「别拿劳什子的恙不恙来骗,说实话,他不会是纵欲过度,到这时辰还下不了床吧?你别想骗俺,俺昨天瞧见他拎了个女人进营帐——嘿嘿……」接下来光笑没说的,大伙都是男人,都懂,尽在不言中。
「问题就是出在那个女人身上呀……」马岱略黝黑的脸庞涌起一丝窘态,似乎正在天人交战着是否该全盘吐实或该有所保留。
「说!」帐里所有人异口同声,连没开口的赵云也难掩好奇地送上注目。
大伙都知道,营里目前唯一的女人,就只有赵云顺手带回来的那颗活皮鞠。
马岱嗯嗯呀呀了好半晌,瞧见执扇之人正准备下达军令牌逼他吐实,万不得已,只好出卖兄长。
「我大哥原本的确是想和那女人……呃……」脸色一红,大家都清楚马超「想」些什么。
好样的,对颗皮鞠也有「性」致,果真从军几载,母猪也赛貂蝉。
马岱见大伙都点头表示明了「呃」所代表的涵意,他才继续说下去,「然后,他吐了。」结束。
关羽抚着美长须,卧蚕浓眉间的皱褶是由于无法跟上马岱跳话的神速。
「等等,你说太快了,怎么突地就跳到孟起吐了?」
「就是这么快,在他脱掉那颗皮鞠——呃,姑娘的衣衫……他吐了,然后好像一直在作呕反胃,所以……他才无法与众将军参加军议……」大哥,我不是故意要毁你形象……
一片静默,脑子里的画面随着马岱的句子成形——
赵云是头一个笑出声的人,之后却没人跟着笑,因为他们更惊讶于此时看见赵云的笑容。
人会笑有什么好吃惊的?
是没错呀,笑就是咧咧嘴角、喉间滚滚低笑,再简单不过了,可是笑的人是赵云!赵云耶!
关羽张飞认识赵云将近十年的漫长光陰,有时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块的好兄弟,只差没再找棵桃树,拈香结拜、义结金兰,偏偏他们就是没见过赵云这般笑过,更遑论其他与赵云相识日子更短的人。
赵云眯着双眸,因为浅笑而柔化了眼中的凌厉,一对英挺轻扬的剑眉也不带肃穆及杀气,弯月似的薄唇用着不曾上扬至此的漂亮弧圆呈现在众人眼前,束起轻冠的整齐长发使他看来成熟稳重,然而他俊颜上的笑靥又让他看来稚气许多。
「原来子龙笑起来这么美……」
「嘶——」
谁!是谁流出垂涎的津液?!
大伙都忙不迭做出掩饰的动作,例如借着摸摸美髯胡的好机会擦口水,或是摇羽扇时挡住嘴角,再神不知鬼不觉拿衣袖拭净唾液,再不,就是假装手上蛇矛没握牢,蹲去检兵器之时湮灭证据——
「子龙,你觉得阿岱说的很有趣?」执扇之人代表所有人提出疑问。
「嗯,有趣。」赵云没发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异,只是仍为方才马岱说的情况而轻笑。「孟起不是说,他对一颗皮鞠没遐想吗?怎么到后来还是忍不住?军师,看来此役势必要尽速结束,否则孟起不会是军里唯一一个失了理性之人。」
「是呀是呀,我们刚就是在商榷此事,要由谁去夜袭敌营……」被马超的笑话一搅和,差点忘了正事。执扇之人恢复正经面孔,「拈阄吧,谁拈着了,这桩头功就给谁。」
「又拈阄?俺每次拈都输!」张飞粗声抱怨,「还不如大伙比试一场,谁赢谁去!」
「那也不见得会轮到你呀。」都忘了他身旁还有一个堪称武圣的关云长吗?「来来,都靠过来。阿岱,你替孟起拈,省得孟起埋怨没算他一份。」那家伙一任性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