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品居附近,有块尚未开工的建筑空地。早就有一辆小车停在那里。
已经有两个年轻男子站在车旁,和教练聊着。
王添和张广明走过去,听教练讲述了一翻训练的大体流程。教练首先带着张广明上车,在荒地上兜圈练习。
天色渐渐暗下来,旷野上的风势不小,吹得三人衣衫哗哗响。王添插着裤袋,倒是很享受这样的自然风。
那两个陌生的练车同伴,一个稍胖,一个稍瘦。却似乎心情不太好。
胖的那人唉声叹气,被着王添小声地说:“听说省城那边已经被局子里的人察觉,我们也得小心。”
王添是站在下风位置,却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瘦的那人说:“妈的,老大要是回来,我们又得做他的下手。”
胖的那人说:“大哥说了,不准他回来,怕他牵连我们。那小子上次负责赌场,居然不好好干事,老想着女人什么的,才惹得局子里的人到来。”
他们两人小声嘀咕,却让王添吓了一跳。
他们说的难道是溪河村赌场的事情?那个老大就是逃到省城去的呀!
王添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说话。
瘦的说:“老二,反正安心跟着大哥,大哥不会亏待我们。”
那个胖子点头,说:“就是担心老大和老三,万一他们回来,真会连累我们。”
这时候,教练车回来了,轮到那个胖老二上车。胖老二上车时,有意无意地回头打量王添,担心他偷听了刚才的交谈。
王添佯装一点也没留意他们的谈话,对张广明说:“明哥,你已经很熟练的了!”
张广明谦虚地摇手,说:“我在单位有时候开一下,但还不熟练。路况拥挤时,就会心慌。”
胖老二听两人这么说练车的事,也就放心钻进车里。
王添说:“我才练了两天摩托车,比你就差远了。”
张广明安慰他,说:“没事,其实很容易的。就是车头看位和摩托车不一样,要估计好。”
张广明又想王添传授了一番自己学车的体会。
这一晚下来,教练让四个学员都登车试开了两圈。王添发觉开小车并不困难,自己还是很快就掌握了基本功。
荒地上路面很不平整,小车上下颠簸,但王添还是很顺利地开了两圈下来。教练夸他,说:“你很机灵,估计再学几次就过关的。”
最后轮到瘦子上车练习。
剩下那个胖老二,摸出一包烟。大概是闷得发慌,他还给张广明和王添递烟。张广明客气地拒绝了,王添却接下香烟。
借着点燃香烟的火光,王添看清楚胖老二的脸庞。是一个很斯文的人,不象普通那些捞偏门的,满脸凶煞。显然比依人的表哥高明许多。
胖老二朝王添点头微笑,王添也回报微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练完车,王添坐上张广明的摩托,回头看他们的去向,居然是前往尚品居!
能够在那边租房子居住,说明他们还是很有根底的。
王添回到服务厅,秀姐、阿媛已经入睡。他冲了个冷水澡,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心情还是没有轻松下来。
如果自己估计的没错,那个老大在省城果然是被公安局察觉了。他们在惊慌之下,很可能返回溪河县城。这就真是冤家路窄,说不准后面又会相遇。
王添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眼圈都有些浮肿,惹得阿媛又笑话他金鱼眼。
王添却没心情再和她拌嘴,想起赌场老大这团阴云,似乎总是盘旋在自己头顶,这种感觉实在很郁闷。
他显得没精打采的,一会儿翻看网页,考虑着新的业务方案;一会儿又翻看驾驶考试的书籍。连秀姐都发觉他有点不对头。
秀姐关心地说:“小王,我看你不要太忙碌。这段时间又是学车,又是教舞狮,该让自己放松一下,日子还很长的。”
阿媛也好心地说:“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没有?我们要学习乌龟,坚持不懈,不要学兔崽子,急于求成。”
王添呵呵笑,忍不住反讥说:“你才是乌龟呢。我没什么急于求成的想法。”
阿媛一愣,转向秀姐求助,说:“秀姐你看,小王老是不愿意听忠言劝告。我看他就是骄傲自满,新涨了工资还不满足!”
秀姐打着哈哈,和稀泥地说:“都别较劲了。你们两个让我省点心才是。”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才算终止了阿媛和王添之间的调侃。
是陈婉蓉,一向风度翩翩的陈小姐,看上去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眼泡也有些微肿。她失去了往昔的风采,病怏怏地走到柜台前,坐下来。
秀姐看看没精打采的王添,又看看病怏怏的陈婉蓉,喃喃说:“这是怎么搞的?你们都生病了?”
阿媛起身为陈婉蓉倒了杯温水,陈婉蓉喝下热水,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她看看王添,显然又想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