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年轻人带着几大包,赶往汽车站,坐上拥挤的班车,奔向溪河县最深的山区——溪河乡。
依人瞪大眼睛,注视着窗外渐渐清晰的山脉。
下了车,王添扛上两大包礼物,依人背上一小包行礼,走进大山深处。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山间小路行走,他们终于看到山窝窝里那个不算太大的村庄。几十个农家院落,依仗着山坡地势而立,还能看见村里的小路上,有些孩童奔跑追逐。
左边山谷下,就是潺潺流淌的溪河。右边是陡立的山坡石壁,果真如王添所描述的,有几分壮美、有几分幽静、还有几分险峻。
王添遥指村口的一个院落,说:“那就是我家。村子中间最大的院子就是祠堂,阿泉的婚礼就在那里举办。”
祠堂门口已经挂起一条横幅,还有两条对联,红红的十分显眼。把祠堂门楣装扮得像新娘子一样。
依人喘着气,说:“要不是为了挣钱,我就愿意在这样的地方住一辈子呢。”
正说着,草丛里忽然跳出一个男人,却是李傻子。
他身后敏捷,就像猴子一样。李傻子拍着手,说:“阿泉要结婚了咯,今晚我有好吃的咯,高兴!高兴!高高兴兴!”
依人陡然看见这样的人,吓得躲到王添身后。
王添挥手象赶鸭子一样,赶他让开小路,说:“是呀,李傻子,有烧肉吃了,可以吃三天三夜呢!”
这个李傻子,现在整天守在村口草丛里,倒像是溪河村的看门人了。
两个人绕开李傻子,匆匆走进村子。
乔叔正在院子里呆呆坐着,一眼瞥见王添带着依人路过,忽然站起来。乔叔喊道:“阿添,你谈恋爱了?”
王添停下脚步,轻轻握住依人的手,说:“乔叔,这是我的女朋友依人。”
依人乖巧地弯腰,说:“乔叔好。”
乔叔老眼瞪大,仔细打量依人,居然气呼呼地说:“哦,倒是把娜娜给忘得干干净净。”
王添一愣,说:“娜娜不是去省城了么?也该是结婚了吧?”
乔叔低下头,没有说话。倒是挥手示意王添离开。
王添苦笑一下,带着依人走进自己院子,喊道:“爸,我回来了!”
王伯应了一声,走出正屋。他早就听说王添处了对象,今天为了吃喜酒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依人放下行李,碎步跑到王伯面前,搀扶住王伯,说:“王伯,我和阿添回来看你呢。”
王伯身子骨却还十分硬朗,笑眯眯地打量依人,说:“真是不错,阿泉说的对极了。”
依人羞涩地略微低下头,王伯却说:“快放下包袱,洗把脸,婚礼就要开始了。”
王添和依人压出水井的清水,洗干净脸,提了一包礼物,说:“爸,那我们就去阿泉家里啦!”
王伯挥手,目送他们离开小院。
王添二人背着一大包礼物,穿过村子,不时有人惊喜地喊道:“阿添,你回来了?!”
有老人、有年轻人、有姑娘、也有小孩。
全村人都知道李泉和王达山都是经过王添介绍,找到了满意的对象。尤其是李泉,媳妇在后山开辟了养猪场,把村里的荒山租出去,多少能给大家一点红利。
王添挥手回应,从包里取出一些小食品,丢给孩子们。
两人走到山脚下李泉的家里,简陋的门口贴上“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大红纸令小院子充满热烈的喜气。
院子里站满了十几个青年男女,当然是男的多,只有两三个姑娘。大家正在嗑红瓜子,看见王添出现,一下子围上来。反倒是把新郎李泉给冷落了。
几个男青年围上王添,说:“添哥,你回来了!快给我们也报名参加康乃馨的会员呀!”
这些青年大的都三十几,小的才二十出头,都迫不及待地叫嚷。
王添大声说:“兄弟们放心,先办完阿泉的婚事吧,可别喧宾夺主。”
大家才散开,让出一条路。
王添把礼包放在李泉面前,笑呵呵地说:“恭喜阿泉!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呐。”
李泉一把抓住王添,说:“添哥是大媒人,还要带礼物,这是什么规矩。”
王添摇手,说:“既然是好兄弟,你就别推辞。哦,新娘子呢?”
李泉说:“在达山家里呆着,等会这些伴娘就过去。”
按照溪河村的风俗,男方要去女方家里,把新娘子接过来,首先去祠堂三拜之礼后,陪全村老少吃头一餐喜宴,才能进男方家里。
王添看看那两三个姑娘,说:“拜托姑娘们,依人也去做伴娘。”
其中一个姑娘说:“好吧,就把她交给我们带一晚。”
那姑娘却是乔娜娜的妹妹乔佳佳。
王添拱手致谢。
院子里已经摆上两头南狮,眼睛还被重新点亮,炯炯有神的。两个狮头旁边放着锣鼓,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