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家的儿媳妇走后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我家串门,农村里就是这样,一有什么事传得很快,这些人来我家各种各样的借口,其实目的就是要来看看我们村里新来的洋媳妇。看了阿美以后,这些人有赞美的有嫉妒的,但说的最多的话是:“不错,很漂亮,像红家的人!”也有人直接就问爸爸什么时候发喜糖。
“不急,以后喜糖喜蛋一起发!” 我对这些乡里乡亲的人笑道。
中午时分,姐姐姐夫一家也回来过节了,家里更热闹了,阿美和妈妈两个弄了一桌子的菜,特别是阿美做的几个越南菜,销路最好,越南菜很清淡,很合爸爸的口味,以前他一直抱怨妈妈做菜像打翻了盐罐,这一回他满意了。看着一家八个欢天喜地的在一起吃饭,老爷子一高兴,竟然喝了三两‘天之蓝’,弄的满脸通红。
“爸,你要不要来一段?”酒足饭饱姐夫怂恿爸爸。
文革时爸爸唱过样板戏,以前一高兴就喜欢哼上几句,自从我离婚后就没再唱过,今天中午姐夫见他很高兴,就想让他来上几句。爸爸豪不推辞,拿根筷子在碗上一边敲一边唱起了京戏《红灯记》里的一段词:“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
“好!”我们一起喝彩。
老爷子听我们喝彩,更高兴了,继续唱:“有多少苦同胞怨声载道,铁蹄下苦挣扎仇恨难消,春雷爆发等待时机到,英勇的中国人民岂能够俯首对屠刀!盼只盼柏山的同志早来到一一”
姐夫唱磨刀人配合爸爸:“为访亲人我四下瞧。红灯高挂迎头照,我吆喝一声”:这时我们全家除了妈妈、阿美其他人一起齐声唱到:“磨剪子来抢菜刀!”这一段我们以前经常唱,所以胖子和我外甥最起劲。那一声‘磨剪子来抢菜刀!’他们俩叫得最响。
“老不正经的,又发神经了。”妈妈又是笑又是骂。
“妈,你别打岔,爸爸开心,就让他唱吧。”姐姐在边上劝道。
看到爸爸在唱京戏,阿美很好奇,在越南她从没听过京戏,这回算开眼了!
“妈妈,明天晚上我在一醉皇冠摆了五桌酒席,就当是我和阿美的结婚宴席了。要请的人我都联系好了。”
“你这儿子做事情总喜欢先斩后奏,来突然袭击。”妈妈埋怨道。
“姐姐姐夫他们都知道了,忘记对你讲了。Sorry!”我耍了一回滑头。
“等一下!”妈妈说着去到了楼上,不一会儿就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她当着全家人的面把那个盒子递到了阿美的手里:“你从越南那么远的地方嫁到中国,嫁到我家成了我红家的儿媳妇,我们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个就当是个见面礼吧。”
阿美打开那个盒子,立刻屋里金光闪闪,一个足足有三十几克重的金手镯出现在她的面前,上面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非常漂亮,阿美眼都看直了,“谢谢,妈。”
“来,带上试试,看看大小合不合适。”姐姐帮着阿美把手镯套在了左手的手腕上,“不错,正合适!”
“谢谢姐姐!”
姐姐又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是我和你姐夫给你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啊!”
“谢谢姐姐!谢谢姐夫!”
“哇!好热闹啊!”从院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高大的男人,我一看正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的两个死党:鱼头和队长。这两位也就是我在本文一开头提到的那两个跟旅行团去越南旅游的家伙。
“两位老板,别来无恙。”我和他们打招呼。
“吃饭没?来喝一杯!”妈妈看到他们两个,连忙去搬凳子,“阿姨,不要忙了,我们已经吃过了,听说小兵娶了一个老漂亮的越南美女,我们两个特地来欣赏欣赏。”
“急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明晚你们就能看到了。”我站起身。指指阿美,“喏,看到了没,这就是我从越南娶回来的小女人。”我又指指他们俩,“老婆,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位是‘鱼头’,这位是‘队长’。”
“你们好。”阿美向那两位点头致意,显得落落大方。
“行啊!小兵,你为我们村娶进来一个洋媳妇啊!”‘队长’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老漂亮的!”鱼头赞道。
“肥妞,去给爸爸到小店里买包烟。”我不抽烟,所以见他们来就叫女儿去买烟,胖子正抱着小狗玩得起劲。“我有我有!”姐夫拿出汽车钥匙给了我那外甥,“去,到汽车后备箱里拿两包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