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美家门前的树荫下,我搬出一张塑料方桌和两只塑料的靠背椅子,坐在那里就着一罐啤酒慢慢啃我的法棍,一边啃一边发呆。个人感觉人有的时候停止思考发发呆也是一种享受,正发着呆,阿美回来了。
“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我问。
“我们经理亲自帮我办理的,很顺利,他们都说我是有钱人了,嘻嘻……”听得出阿美很开心。
“在越南看病贵吗?”我边问边把剩下的那个法棍递给了阿美。
“早点你就吃这个呀?”
“嗯,这个很好吃啊。”
“我吃一个太多了,跟你分分。”阿美把那法棍一折为二,把另一半给了我。“在越南要看你生的病大不大,如果是小毛小病,可以自己去药店买药吃。”
“那在西贡买药方便吗?”
“很方便啊,这里药店有好几千家呢,里面有穿白大褂的人,你去那里告诉他们你哪里不舒服,他们就会为你诊断为你配药。”
“那药的价钱贵不贵?”
“那要看你买什么药了,如果买的是越南自己生产的,药就很便宜但效果不是很好,进口的特别是欧美进口的就很贵了,不过效果明显。越南药店的药可以零卖的。”
“零卖?怎么个零卖法?”我有点好奇。
“比如说你拉稀,吃两粒药就好了,药店就会把包装盒拆开来卖两粒给你,你不需要把整盒药买回家。”
“是吗?在中国是必须一整盒一整盒的买,吃不完的药就只能放家里等下回你生病时用了,如果你身体一直很好,那多余的药过了保质期就只有扔掉了。”
“看来这方面还是我们越南合情理呀。”阿美有点沾沾自喜。
“那住院做手术的话贵不贵?”我又问。
“在越南有医保的人很少,普通老百姓年纪大的基本都没有医疗保险,看病只有自己掏钱。住院做手术要看你住多久做的手术大不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下去医院接我爸爸出院就知道了。”
“恩”,我点点头,“我们几点去?”
“等一下,我把家里收拾收拾就去。”
下午一点多钟,我和阿美来到了她爸爸住院的那个医院,一进医院的大门,我感觉眼前一亮:医院的大门口摆放了很多鲜花,路两边隔几米就插着一面越南国旗,大楼的外墙面好像也被人清洗过了,显得很干净。
“怎么回事?”我停好摩托车后问阿美。
“你没看到大门口写的标语‘欢迎中央首长来视察’吗?”
“我又不认识越南字。”
看得出,为迎接首长来视察,医院做足了功夫。整个医院内是鲜花朵朵彩旗飘飘,地面也搞得很干净。来到住院区,进到阿美爸爸住的那个病房,我看到老人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我们来办手续了。看见我来,老人拉着我的手不放,说着我听不大懂的广东话,显得很开心。阿美的妈妈正在往走廊上拿他们的东西,看见我来,抿着嘴笑。他们原来用的那张病床已经有人用了。
“阿美,你和你妈妈去交钱,我陪你爸爸到医院的大厅,我们在那里等你们。”我指挥着阿美。看着阿美和她妈妈向收钱的地方走去,我弯腰拿起一个大网袋,里面是阿美爸爸住院带的东西,粗粗的看了一下也就是毛巾肥皂饭盒还有两个脸盆。我一手拎着网袋,一手搀扶着老人,他朝我摇摇手,示意他自己可以,不用我扶他,就这样我在前面走,阿美的爸爸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在出住院区的门口,不知怎么那么巧,又遇到了那个曾经来上海肝胆医院学习的越南医生。
“你好,上海!”看来他还记得我。也难怪,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因为我往那里一站,那就是一座肉山啊,谁会忘记?
“你好,我来接我叔叔回家。”我握住了那个越南医生的手。
“好好,回家后,叫你叔叔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不可以吃肉,可以吃点鱼虾。”
“知道了,谢谢你。”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到了医院的大厅,找了个长凳坐下,我开始四处张望。越南医院的大厅格局和国内的差不多,只是小一点,左边是挂号的窗口,右边稍远点的是付钱的窗口,可以看到阿美和她妈妈正在那里排队付钱,再往里面就是拿药的地方。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两个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在人群中走过。
“兵哥,可以了。”阿美办完手续后来到我面前,“这是全部费用的单子,你看!”说着话,她递给我一个长长的电脑打印的单子。
我仔细的数了数那数字后面的零,脑子里飞快的换算着,“还好啊,不是很贵,比中国国内要便宜很多啊。”我指着费用清单说道。
“可和我们的收入比较起来不就很贵了吗?”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