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里,陈子州一看唐美芳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微笑道:“想必你也知道那些事情了,我就想问问,邱霞自杀之前,有没有来找过你?”
唐美芳叹了一声,然后点点头道:“她的确来过,昨晚八点过,她来向我忏悔,我忍不住打了她一耳光,没想到她承认了她的错误,说她过得很痛苦,原以为他们只是寻欢作乐,那想到邱霞是真的爱上他了,唉,也怪我,没文化没工作,更没有美貌和气质,当初范剑只是看中我的家庭,却造成了这样一个孽缘,要是没了我,她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看着唐美芳悲哀的神情,陈子州有一点同情,道:“那邱霞为什么要自杀,生前她跟你说过什么吗?”
唐美芳忽然似哭似笑了一阵,道:“她跟我说了很多话,主要就是说对不起我,最后反复说她活得很痛苦,觉得这样活着没有意思,也没脸在活在世上,不如死了,说实话,我心里恨她,我当时心里还咒她,巴不得她死,没想到,她却真的死了。我就不明白了,范剑那么一个腐化堕落的坏蛋,怎么就让她愿意生死相爱呢,呵呵,我突然觉得,我才是最痛苦的人。”
陈子州也是一阵唏嘘,谁说坏男人就没有女人相爱,有些女人反而对坏男人爱得死心塌地,道:“以你的判断,邱霞是因为得知你其实早已知道他们的奸晴,受到刺激,突然良心发现对不起你,然后觉得没脸活在世上,才自杀的,对吗?”
唐美芳满脸沧桑地点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陈子州道:“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谢谢你的配合,但邱霞偷窃的事,她可能也给你提起过,范剑为了保护她,私自把罪名栽到别人头上,还指使人诬陷他人,要是你知道什么内情,欢迎你随时能够告诉我们。”
陈子州已经看出唐美芳跟范剑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范剑肯定是好几个月都未曾回家一次,唐美芳一定对他充满了怨恨,说不定她就会说出一些范剑腐败的内幕。
果然的,看着陈子州一行人准备离开,唐美芳忽然想通了似地,站起来大声道:“陈队长请留步,邱霞的确给我说起过,她留下了两样东西在我这里,我想好了,与其让这样的坏蛋再去祸害百姓,不如让他罪有应得。”
唐美芳说完,流下一行眼泪,转身进屋,不久,就取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了陈子州,道:“这是邱霞昨夜走之前交给我的,说是范剑的把柄,要我自己拿主意,想来想去,我觉得我表妹太傻了,她生前也许也是这个意思,否则,她也不会偷公文包,去破坏他的晋升,事到如今,这样也好。”
说罢,唐美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多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挪开了,感到一阵轻松。
“谢谢你大明大义,我们一定秉公执法,”陈子州说完,把东西收好,就带队急忙赶回酒店。
刚到酒店,秦书记就微笑着迎上前来,道:“子州,按照你的办法,我们让酒店拿出上个月的工资表,对所有人员重新进行了清查,果然发现有一男的漏网了,是酒店大堂经理得当晚开出了他,经过他的交代,正是邱霞花钱买通了他和大堂经理,那男的悄悄把公文包拿到邱霞的房间,然后大堂经理找个借口故意开出了他。”
陈子州呵呵一笑:“果然是这样,我想邱霞是没有力气提上四楼的,何况还要避人耳目,此案算是真相大白了,秦书记,市委上边是什么指示啊?”
“整个情况我已经汇报了,高书记指示我们,只要证据确凿,此案不论涉及到谁,都由我们逮捕归案,由我们直接向市委负责,事情完成之后,再向市委举行专题汇报,”秦书记高兴地道。
陈子州胸有成竹地说:“好,现在一切证据都已经掌握了,但单凭此案还不足以对范剑进行重处,这是我从范剑老婆那里得到的材料,一张是银行卡,一张是账本,请秦书记派人查实,我对这个还搞不懂。”
秦书记接过来,就回手拿给了旁边一个瘦高个专案组干警,道:“你是查账方面的专家,你带着证件到银行去,务必查清楚这张卡,还有这个账本,是什么回事?你也尽快向我汇报。”
“是,我马上就去,”那个干警答应一声,就立刻叫上另一个干警,两人办事去了。
吃了早餐,陈子州和秦书记又来到包间,展开了对李光的再一次审问,这一次,李光交代得很痛快,一股脑儿把自己这几年跟范剑所干的坏事,全都说了。
当看着记录本上那密密麻麻的罪行,大家都震惊不已,包庇罪犯,私放死刑犯,充当黑社会保护山,强迫矿山交钱,干股入企业,找人代开色晴场所,自己充当幕后老板赚钱,等等一切,完全是罪恶昭彰。
这里审讯完毕,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来,咚咚咚,敲门几声后,去银行的那个干警回来了。
“报告秦书记,经过查证,这个银行卡的名字是邱霞的,但经过银行查看交易记录,全是万州区四十几个矿山和二十几个工业企业,每个月按照一个数额打进这个账号,经过对三个企业的查实,是他们向范剑上交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