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初的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从高高的屋顶上摔了下来。就在他头部着地的一刹那,两个黑影从一边闪出,“倏”的一下,放过头部,两只大手环腰将梁兴初紧紧地抱住,同时另一个人也赶忙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两个脚腕。
此时的梁兴初已被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神志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人救起。他仔细打量打量眼前的两人,两人虽然黑衣蒙面,但是从身形和举止上,他很快地判断出那是周天豪与蒋可悦,因为他对二人太熟悉了。
“梁叔,不要紧吧?”周天豪悄声地对梁兴初道。
“你们怎么来了?”梁兴初惊奇而又不解地问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快走!”周天豪道。
“不行,我还有事情,你们不用管我……”梁兴初说着就要挣脱周天豪。
周天豪死死地拉住梁兴初道:“梁叔,你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今天怎么糊涂起来了?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来替你做,还是快走。”不由分说,拉住梁兴初离开了瀛天茶店。
三人坐在一条小河边的石头上,默不作声,静听着潺潺的流水声。
好一阵子,梁兴初终于打破了寂寞,“少爷,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周家……”他声音苍白而无力。
周天豪转向梁兴初,笑了笑,道:“梁叔,您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理解你。你在周家三四十年了,我也是你一手带大的。我周天豪相信你!”
梁兴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少爷啊,是梁兴初对不住周家啊,我没有抵挡住亲情的诱惑,我对不住老爷啊,对不住周家啊……”
周天豪与蒋可悦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他。
“梁叔,千万不可如此,快起来,快起来……”
梁兴初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抽泣起来……
“梁叔,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其实您是好样的,天豪不但不会怪你,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周天豪安慰道。
周天豪扶起梁兴初重新坐在石头上。蒋可悦见状悄悄地躲在了一边。
“少爷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的?”梁兴初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问道。
“梁叔啊,你我近二十年了,谁不了解谁呢?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这个与以前可大不一样啊。再说了,在往家里运药的关键时刻,梁叔突然无故失踪了好几天,这些天豪怎么会不关心呢?”周天豪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梁兴初一块丝绢。
梁兴初接过丝绢,把它紧紧地攥在手中,“你是不是到我老家去了?”
“你想想,我怎么不会到那里去找你呢?可是等找的人回来后,说你们根本没有回过老家,并且你的家人也突然不见了,我就知道您肯定出事了。我们几乎把县城翻了个遍,可是始终没有找到您,直到你后来出现为止。现在能够回来,就比什么都强啊。”周天豪眼望着远方,说道。
“他们把我抓了去,严刑拷打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这些狠毒的家伙把我的老婆孩子也抓了去……我给他们提供了几次周家的情报,可是关键的事情我一句也没有说,这点分寸老奴还是能把握住的。今天,我要打听到他们娘俩的确切位置,下一步营救不成,我就与他们鱼死网破了。少爷,您是怎么到瀛天茶店的呢?”梁兴初讲完了自己的事情,问周天豪道。
“其实,我也是一直在打听你家大婶和小弟弟的消息,也想趁黑摸清楚他们所在的位置,以便有利于今后的营救工作,可不想正好遇见了你。”周天豪说完,上前拉起梁兴初,“梁叔,我们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梁兴初见周天豪如此通情达理,不但原谅自己的背叛,还同意搭救自己的妻小,又一次感动地落下泪来,便跟着周天豪与蒋可悦回到了周府。
一整天,周天豪与蒋可悦都在周天豪的书房内商议如何拯救梁兴初的家人。小书房内,始终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氛。
“实在不行,我们就硬杀进去算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种种方案被否决后,蒋可悦气愤地说道。
“呵呵,那怎么行。”周天豪苦笑一声,继续分析道:“这个瀛天茶店,那个小泽一郎经营多年,不说到处是机关和密道,就是最起码的梁夫人和孩子关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进去只有死路一条,甭用说还要救人了。”
“我们多派些人,要不把这个瀛天茶店围了,再到里边搜人。”蒋可悦眼前一亮。
周天豪又摇了摇头,道:“我们虽然人多,但是瀛天茶店受到官府庇护,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是不能这样做的。”
“现在,这官府与日本人是一个鼻孔出气,就是我们告到官府,他们也绝不会理会的。”蒋可悦气愤道。
“我们的大小姐这事情看到很清楚啊。所以啊,这次营救,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营救了人,又能让那几个日本人吃了亏说不出什么来。”周天豪道。
“眼下看,做到这些可太难了。”蒋可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