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浊泪独心伤,月凄凉,人惆怅;凭栏影只,唯听雨断肠。”用这几句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庄主周仕明的心情是一点不差。
天色又暗了下来,又一个夜晚来临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坐在冰凉的座位上,惓缩成一团,仰望着屋内的墙角,独自忧愁着。窗外的风撕打着夜空,发出一声声长啸,门外的任何响动都使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企望着门外突然有人进来,进来告诉他,他的儿子已经平安抵达自己的府第,可每一次都令他失望,自从派管家去接他的儿子后,这几天,无一不是这样度过的……
人已经派出去五天了,应该有消息了吧?莫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门外真得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的确是有人来了,他又一次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步来到门口,没等外面的人来敲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己打开了。这次,门外站着的的确是他派出去已经好几天的管家梁兴初。但不知道这次管家会给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他一下子上前抓住了他的管家,根本没有细心观察管家脸上的表情,便急迫地问“兴初,天豪接回来了吗?”
管家梁兴初把头垂下,不敢正眼看他这个老主人。“老爷,少爷没有接到。”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周仕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龙潭城已经被攻破了,我们到了那里,到处找少爷,可是早已人去屋空。我们又反复找到他们几位同窗,他们说少爷已经回家了。我们一路上打听,还是没有少爷的音信。不过,您放心,少爷那么聪明,又那么本分,是不会有事的。”梁兴初尽可能详细地向周仕明汇报着,也尽可能地让老头子宽下心来。
可是他的儿子没有回来,他怎么会安心呢?
周仕明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管家梁兴初看到这里,强打精神,上前扶住他,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他把管家搀扶他的手拿掉,强忍着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回到屋内,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着呆,一句话也不说。管家随同周仕明来到屋内,他朝手下人摆了摆手。手下知趣地离开了。他站在旁边,也呆呆地看着老爷周仕明,不知道如何劝他。
过了好一会儿,周仕明终于发话了,说道:“兴初啊,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
“应该的,老爷。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少爷。不过,我回来报信,其他几个人还在找,相信不久,他们会有少爷的信息的。”梁兴初试图劝说着周仕明。
“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不过,你也放心,我还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我能挺得住。”说完这些,周仕明精神上好了许多。
“我准备明天一早,继续带人出去寻找。”管家梁兴初说道。
“不容易啊,这么大的地方,到哪儿去找啊?唉,这要看这两个孩子的造化了。”周仕明叹道。
这时,门外有家人来报,说蒋可悦姑娘回来了。
一听蒋可悦回来了,周仕明大喜,赶快吩咐道:“快把蒋姑娘带进来。”
不一会儿,蒋可悦满脸灰尘、衣冠不整地来到周仕明的面前。一见到周仕明,蒋可悦刚要说话,便感觉到头脑眩晕,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众人见状,赶快把她扶到床上,有人掐人中,有人往脸上喷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苏醒过来。
“可悦姑娘,好点了吧?天豪呢?”周仕明迫不及待地问道。
蒋可悦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掏出一封揉的很皱的信,交给周仕明。
周仕明打开信件一看,也差点昏倒过去,幸亏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里早有准备。梁兴初见老爷脸色铁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解地看着他。周仕明看完后把信件交给梁兴初。梁兴初看完后也吓了一跳。
信正是万厚良写来的,上面写道:明日下午申时带古墓秘籍到天地庙交换贵公子,如报官,则周公子命休矣。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这时,几位夫人听说管家梁兴初和蒋可悦先后回来了,都急急忙忙前来问个究竟。尤其是大夫人,几天来更是茶米未进,甚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安慰。一进门看众人这个样子,知道事情不好,连忙追问蒋可悦是怎么回事。
蒋可悦就把自己如何离开书院、杀出龙潭城、马队截杀、山中遇险、道宣相救、中路被截及贼人如何放她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地告诉了众人。众人一听也是一筹莫展,纷纷看着老爷周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