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竟是义军害了她家。我不禁羞愧万分,如此她会怎么看我?唉,先不管了,她孓然一身,我未曾婚娶,不管前因如何,能再次相见便是天大的缘份,六年前以我的身份要娶到她那是痴心妄想,现如今的情势,我是万万不能丢掉这个机会的。
她仍在悲戚,我却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遂说道,
实不相瞒,我在六年前见过娘子,娘子可以说的上是我的故人。
于是我把龙元寺的一面之缘讲给她听。
她听罢,两颊绯红低下头去,没有言语。
屋子里沉闷得很,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道,
这几年来,我对娘子莫能相忘,所想的不过是再见娘子一面,不想果然还有这个机缘。昨日人群之中我一眼便认出了你,娘子现在只身一人,我……
我突然语塞,这算起来她这才第二次见我,话也没说几句,我这样直接提亲是不是不合规矩,她定会觉得我鲁莽无知,可就这样僵着,心愿如何表达?只得继续道,
若娘子愿与朱温共结连理,朱温理当按六礼迎娘子入堂,绝不敢有半点唐突。
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土匪头领,乘人之危抢女占亲,我敬重于她,便是敬重于我多年的情愫。
我定定地看着她,生怕她会干脆地拒绝我。半晌她怯怯地道,
军使美意,且容奴家思量。
我在不安中等了两天后,无奈中把庞师古找来。
庞大哥,好歹去替小弟说道说道。
庞师古笑问道,兄弟此番好生奇怪,往常一个女人要便要了,何曾这等费心劳神?倒叫某要刮目相看这小娘子了!
大哥有所不知,这是我多年的夙愿,此番若能得偿,须不辱没了她才好。
庞师古回来了,却是一脸为难。他说张惠因遭受盗匪之乱导致家破人亡的苦楚,不曾想与新朝官员有何牵连,更不奢求婚姻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