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多是不懂笔墨而这帮文人却是深明其意,一时间场中气氛有了短暂的凝滞。今科状元所言自然有着一定分量,也让在场的文人深刻反思,自命风流才子十几年为的到底是什么?
此言感慨最深莫过于崔峰,今日之所以来此便是为了等方枫,而等方枫的原因便是,当日醉仙楼二人交谈之时,方枫最后问了他一句‘何为才子?’当时崔峰被方枫的这么一问,让他苦苦思量不敢妄下断言,故此才有今日寻问之意。
而此刻他得到了所要的答案,这时再看疯癫的陈浩之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尊敬。自古文人金榜题名无数,又有多少人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来?又有多少做到了这四则?
方枫不为外界所扰,依旧举起酒杯向陈浩敬酒:“恩师,训示方枫永不敢忘,方枫定会做一好官为民为社稷!”
陈浩欢快的接过酒樽饮下樽中酒,饮完之后仍不忘打嗝的傻笑:“好东西,好东西……”
这时领头差役见时辰耽搁了不少,三杯酒已然饮完,于是便上前行礼提醒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方枫自然会意,于是缓缓起身来到领头差役面前,指了指其后仆人带来的制作简易抬椅低语:“还请公差行个方便,方某自由重谢!”
所谓的简易抬椅,便是常用的两根木棍之间捆绑上胡凳,简陋但却很是实用。虽然方枫很想用轿子抬陈浩出城,奈何他知晓这不符合规矩,因此才用这简陋的抬椅,聊表自己的心意。
领头差役见方枫开口,知晓是今科状元便卖了方枫一个人情。其实领头差役是很看方枫的后半句话,否则也不会爽快的应承下来。正因为陈浩是个疯癫之人,痴痴傻傻不甚威胁也不甚要求,这才会任由几个差役押解陈浩流放黔中。
见领头差役答应了下来,于是便向陈浩施了一礼说:“恩师,就让方枫抬你出京城,也算成全了方枫的师徒之谊!”
说着便扶着略有恐惧的陈浩坐上抬椅,与仆人各执一端便抬起陈浩向城外而去。这一举动又一次让凝滞的气氛多了几分尊敬,尚且不论陈浩是否罪大恶极,单单方枫这份君子之情,师徒之谊便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等一下!”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
众人本以为此事又起波澜之时,而其后的所发生的事情,却又一次让众人心情无以加复。说话直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峰,方枫见崔峰来到近前,于是便歉意的说:“想来方某的一问让崔兄执着至此,实在有愧,待改日方某必登门与崔兄叙谈!”
方枫认为崔峰此来是为当日醉仙楼一事,所以才略表歉意的拱手以表遗憾。然而崔峰却温和一笑道:“方才你已给了崔某答案,今日崔某便与你一同将陈翰林抬出京城!”
不待方枫反应过来,崔峰已然来到后面卷起衣袖做好了准备。方枫略作思虑便摇头一笑道:“起!”
于是乎长安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情景,那便是今科状元与新科进士二人,抬着一个囚犯向城外而去。此番场景,引得文士佳人街市百姓纷纷围观。而坐在抬椅上的陈浩却是傻呵呵的四处张望,手舞足蹈的向众人挥手,疯癫的唱起不知名的小曲。待陈浩出了京城,方枫打点了押送的差役后,便与崔峰依依不舍的离开。
且说陈浩跟随差役一路走来,跋山涉水已有一月有余。有了方枫的金钱开路,陈浩自然少受了不少罪。一路走来虽然陈浩依旧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然而身体却硬朗了不少。
这一日来到黔中道边缘的溪州,行至一处山林之中见天色已晚,也只能原地休息。否则夜间山里起雾方向不明,迷路是小,野兽出没却最要命的。于是便点燃篝火周围布上荆棘,只待明日天亮便再行赶路。
林中冷风习习让人不寒而栗,时而传来几声狼叫让几位差役也感到浑身发怵。而痴傻的陈浩更是惊吓的趴在地上,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哭泣。
领头差役见陈浩颤抖若筛糠,不禁鄙夷的笑道:“傻子,无需担忧,有篝火在,那狼群是不会靠近的!”
另一差役却眉头一拧喝道:“傻子,别鬼叫了,再鬼叫将你丢出去喂狼!”
嘎!
差役的恐吓果然奏效,方才还支支吾吾的陈浩立马停止了哭声!众人见陈浩甚是有意思,于是调侃了一会,便各自轮流巡风,其余人便酣然入睡。夜近三更时分,篝火在夜风的吹动下昏昏暗暗若影若现。
突然,草丛中传来重物压迫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沉闷而又声如雷鸣的虎叫声。巡风差役听罢惊恐万分赶忙叫醒几人,几人闻听东西南三面皆有虎叫声,顿时吓得众人差点尿了裤子。
领头差役尚算镇定,听闻北面没有虎叫声,于是便果断的指挥众人向北面逃去。抖若筛糠的众差役向北面逃窜,其中一差役边跑边喊:“头儿,那傻子还在树下!”
领头差役回头就是一顿痛骂:“他娘的,这都什么时候还惦记那傻子?快逃命!”几人向北面逃跑的同时,草丛中猛然窜出两只老虎也向北面窜去。
陈浩背后那只老虎却没有追去,而是猛然向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