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克莱曼汀掩饰地插水果吃,却是马尔福忽然轻笑出声:“作为西弗勒斯的朋友,我几乎从没有设想过,若有朝一日他交了女朋友,再引见给我会是什么场面。现在看来……”
等了片刻还不见后话,克莱曼汀只能开口问:“现在看来如何?”
“应该算是吧。”马尔福微微摇头:“我过去曾一度担心,若他和伊万斯交往,或者其它麻种女巫,我必然要面临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而且是他亲手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如今看到你坐在这里,我也许就能稍微带着一些自恋来,在他心里我这个朋友总归还有点分量。”
“我不否认在斯莱特林这个大环境中,西弗勒斯受到的影响会越来越明显,某些斯莱特林的品质会越来越鲜明,但您如果声称,西弗勒斯他接受我,优先考虑外界因素,这可就太伤感情了。”克莱曼汀故作调侃地反驳:“我始终还是愿意并且坚持相信,两个人是出于爱情才在一起的。”
“你还是女孩子。”马尔福笑得颇是宽容:“好,那我便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虽然我上一句话的初衷,有一些感谢你的意思。”
“……您太客气了。”克莱曼汀干巴巴地回答。
“那我们说点别的。”马尔福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对这种魔药师协会的活动知道多少。会上尽管会因观点分歧引发冲突,某些个魔药师性格怪癖冲动易怒,但整体上仍然是以平等和自由为基调,相互间以友好的切磋与交流为第一目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哪怕西弗勒斯刚刚成年,各种经验阅历还不丰富,放在魔药界里资历也浅,但只是出国一遭,定能全须全尾地归来。”
“……您不提那些冲突,我也就不会担心。”克莱曼汀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这种活动她还真不怎么了解。大概就从他们毕业后,黑魔王对英国魔法界的控制力空前加强,整个英伦三岛自此如同被闭关锁国一般,和欧洲大陆的联系急剧减少。这种状况在黑魔王消失后休养生息的十年里并未得到改善,大概要等黑魔王制造的阴云彻底散去,开放民主的阳光才会照耀到魔法界中,但这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她能亲眼目睹的了。在此之前,西弗勒斯未能参与,她也跟着一无所知,等逃到麻瓜中避难,各国魔法界以及巫师都和她隔断,遑论不知道几年一度的交流会了。
“那不如给你添点信心?”马尔福靠在沙发上又回想了一番:“对了,这次英国与会的魔药师中,有一位曾和西弗勒斯在《魔药周刊》上论战过,那是西弗勒斯三年级下半学年的事情了,讨论的是一剂初级魔药的改良问题。不得不说,西弗勒斯的魔药天赋真是世间少有。他和那个魔药师最终达成一致,算是皆大欢喜,一会儿我带他去见其他人,就可以帮他们彼此结实。有一位认可乃至欣赏西弗勒斯的魔药师在,他绝对不虚此行。”
这一次克莱曼汀没有接话。她和西弗勒斯相处中,他很少主动提到旧事,比如在她四年级转校来之前的种种,不管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他们的生活态度确实有差异,他年纪尚轻,能把握当下,又奋斗未来,可她忘不了算是过去的上辈子记忆,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守财奴一样,把家里了堆满了旧物,不管是破铜烂铁还是金瓯银钵,统统都舍不得丢弃,反而不由自主地摸出来反复擦拭。她会因为比他人未卜先知而暗生优越感,更会在对比出今生的进步而私底下偷乐。上辈子对她烙印太深,如果她预先计划以筹谋将来,那其实在是弥补曾经的遗憾。
“看来我又找了个失败的话题。”马尔福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是我接触的女性偏少,还是你并非我常见的类型,又或者是今日氛围不合适,我这一副辩口利舌,也快要张口结舌了。”
他的自嘲听得克莱曼汀不禁一愣,这才分辨出其中隐晦的俯就态度。她连忙摇手道歉:“您不用太顾及我,您想说什么,我就算跟不上,也一定认真听!”
“那就是我的独白了,哪里算得上是聊天?”马尔福也面露自责:“也是我准备得不充分,你的信息我知之甚少。西弗勒斯只在和我的通信里顺带提过你的名字,可他纵使不具体说,我知道你姓卡罗,也能打听到一些事情,比如从英国本家这边。西弗勒斯不和我谈你,我就当你是一般女生,确是我自以为是了。”
“没,没,不必,我就是一般女生!”克莱曼汀赶紧打消他的这个主意,暴露的危机可不能像地鼠一样,刚刚打退了这个,接着又冒出那个:“通过第三方渠道了解,总有偏差甚至误会,既然您是西弗勒斯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以后定还有接触的机会,总能有时间再深入交往。”
“那也好。”马尔福从善如流地颔首:“那我就对我们的深入交往表示期待!”
当西弗勒斯下楼的脚步声传来时,克莱曼汀感觉自己又一次被解救。两辈子的经验让她明白,她不是和马尔福相处不来,只是顶着西弗勒斯女友的身份,又带着无法抹除的芥蒂之心,她到底不能再和他泰然相处。这点明悟让她在西弗勒斯落座后也提出退场,用的也是回房间打包个人行李的名义——既然西弗勒斯外出,她便不会独自留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