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郡主见秦锦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反而不太关心太子妃对她本人的观感,心里更愉悦了,微笑道:“算是和好了吧。母妃自然是不会向我赔不是的,但我只当没这回事儿,去给母妃请安,请母妃品尝我亲手熬的滋补汤水,母妃都喝了,还夸奖我手艺好。这就是前事一笔勾销的意思了,我也不想再计较那么多。虽然我挺讨厌楚家表舅母的,但若是在母妃面前说她的不是,母妃又要生气了。我难道还能为了个外人,跟自个儿亲娘过不去么?”
秦锦春点头道:“也对。楚统领夫人终究只是亲戚,太子妃娘娘与郡主的母女之情,才是最要紧的。娘娘又不可能为了楚统领夫人而不疼爱郡主了,郡主大方些不计较,只当是对娘娘的孝心。”
敏顺郡主笑道:“这话说得是。我只当是孝敬母亲了,谁还真把楚家人放在心上不成?”
秦锦春又道:“听起来那位楚良媛,似乎为人还算不错?”
敏顺郡主道:“脾气倒是挺好的,不象陈良媛老实憨憨的,给人感觉更柔弱软和一些。但她肯在母妃与我面前说实话,而不是事事听从楚家表舅母的指令行事,可见也不是个真正的软弱人。母妃如今越来越喜欢她了,时常叫她去说话,又时有赏赐。她也不跟陈良媛争什么闲气,在陈良娣面前亦是老老实实的。见了我父亲,也没有上赶着讨好。我只能说,她虽是楚家出身,但还算是个明白人吧。如今时日还短,也看不出什么来,且看以后如何。”
秦锦春眨了眨眼:“听起来……郡主对楚良媛有所改观了?我先前听说她提前册封的消息时,还以为……”
敏顺郡主笑了笑,脸色却有些难看:“以为她是故意摔到我父亲怀里的,是不是?说实话,先前我听说她在慈宁宫摔倒那事儿时,也认定她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后来见到本人,才觉得她不象会做出那种事儿来。皇曾祖母亲自派人查过了,是几个势利没眼色的宫人以为楚良媛不受父亲待见,绝不可能受封,因此故意在父亲去慈宁宫时给她使绊子,想让她出丑,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慈宁宫里还有这么大胆的宫人?秦锦春有些不太相信。就算楚瑜娘最终不能进宫,也依旧有楚家背景,而楚正方夫妻又正深受太子妃器重。太后宠信的宫人不会做这种有违规矩的事儿,没地位的慈宁宫宫人则没有胆量去惹太子妃的人,那到底是谁这么白目,跑去算计楚瑜娘?
敏顺郡主的表情实在不大好看:“说真的,我不太相信皇曾祖母的人会做出那种事儿,亲自去慈宁宫问过了。皇曾祖母却让我别再追究下去……”她顿了一顿,话说半截就沉默下来。
她能怎么说呢?说她母亲太子妃在这件事上可能有些不太清白么?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太子妃派人去慈宁宫演了这么一出戏,迫使皇室提前接受了楚瑜娘这个东宫良媛。但楚瑜娘才摔了一跤,太子妃那边就得了信儿,赶过来求旨意了,连宫室都收拾了出来。这象是太子妃得讯后才干出来的事儿么?怎么都象是提前有所准备吧?要知道,那时候亲眼目睹楚瑜娘摔倒在太子怀里的几位诰命,都还未离开慈宁宫呢,太子妃已经当着她们的面,向太后求恩典了。若说这是太子妃无心之举,别说太后不信了,就连敏顺郡主,都不敢相信。
然而,太子妃再三跟女儿说,这事儿真的不是她谋划的,她跟身边的心腹也是这么说,认为这完全是巧合。太后、皇帝与太子本人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就当作真的只是巧合。只是敏顺郡主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给父亲纳个妾,好借腹生子,居然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心里有些不好受而已。
母亲终究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儿子,在她心目中,也比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重要么?
看到敏顺郡主脸色难看,秦锦春机警地没有说下去,只拿些外头听来的八卦趣闻逗她开心,直到她终于露出了笑脸,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敏顺郡主皱眉叫来宫人:“出什么事了?这样吵闹。”
宫人也说不太明白:“好象是陈良媛那边闹出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