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想要见外孙外孙女,也是人之常情。他今天能出来陪未婚妻逛这半天,还一起吃了顿饭,就已经是岳父开恩了。未婚妻温柔和气,是个贤惠明理的好女子,他心里十分满足。秦简向他赔礼,他半点不放在心上,还劝秦简早些动身,不要让长辈久等,又吩咐下人准备动身,他要再把大舅子与未婚妻一行送回家去,才能安心。
秦简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有些埋怨母亲姚氏。这么好的女婿,她还挑剔什么呢?世上焉能有那么多象赵陌一样的青年才俊任人挑选?更何况,赵陌也不是没有过落魄的时候。三叔祖与三妹妹当日做了好事,如今才得好报。母亲当初不曾施恩于人,如今反埋怨旁人得了好运,自家闺女却轮不上贵婿,又能怪谁去?事事都与旁人比,日子还怎么过呢?况且对妹妹秦锦华而言,唐家这门亲事已经很好了。就算比赵陌这位郡王略差一筹,母亲怎么不拿妹妹去跟秦锦仪、秦锦春她们的夫家比?
承恩侯府的人要先走,永嘉侯府的人自然不好脱离大部队。秦含真瞧着秦含珠,觉得她走了半天也累了,再回头看看赵陌的意思,见他虽然脸上有些不情不愿地,但也留心地看着小弟赵祁的面色,神情动摇,便替赵陌做了主:“我们也回去吧。天儿冷呢,逛了这半天,也差不多了。要是下午再去逛,明日起来定会腿脚酸疼的,那才难受呢。反正该买的东西也买了,日后有闲再逛就是了。”
赵陌闻言也释然了:“说得也是。祁哥儿气色瞧着不好,到底是才病好了的,在外头待太久了,对身体没好处。”他觉得赵祁是因为贪玩,才不肯跟自己说实话的,如果真的无恙,不可能吃饱喝足之后,面色瞧着还是不红润。他抬头看向秦含真,温柔笑道:“改日天气暖和些了,我再陪表妹出来逛。”就他们俩!
秦含真不用他明说,也能猜到他的言下之意,抿嘴微笑着撇过脸去,耳根已经红了。
丰儿很有眼色地去收拾东西,又指挥小琴小棋两个侍候秦含珠,顺便把秦锦春也照看了。
一行人出门上车,赵祁仍旧是让阿兴抱着。他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放松的笑意,直到在千味居后门前上马车时,无意中瞧见一个路过的人影,脸上才瞬间变了色,不等阿兴掀了车帘,就自行钻进了车厢中。秦端还在后面嘀咕:“赵表弟,你急什么呀?当心别撞着了头。”阿兴忙掀起车帘往车厢里头看了几眼,见赵祁端端正正地坐着,脸色却难看得紧,方才怀疑是不是小爷方才吹着了风?等到秦端也在车中坐好了,他就连忙放下了车帘,封得紧紧地,又迅速找千味居的伙计要了几块烧着的炭,放进手炉里,塞给了车中的赵祁。
一行人回到秦家,各回各院,秦锦春则是跟着秦锦华往东府去了,说好了她会在东府住上一晚上,明儿家里再派人来接她走。赵陌担心弟弟的病情,虽然很想在永嘉侯府里多待一阵,还是在见过秦柏、牛氏、秦平与秦安之后,便正式告了辞。秦含真送他们兄弟出门,还嘱咐赵陌:“回去把屋子里的火盆和炕都烧起来,再给祁哥儿拿热水泡泡手脚,让他喝一碗姜汤下去,好好睡一觉。要是明儿还不见好,一定要请大夫上门了,千万不要疏忽。”
赵陌回头,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赵陌回到家,果然亲自看着赵祁泡了脚,喝了姜汤,睡下了,方才离开。赵祁再三表示:“哥哥,我真的没病。”赵陌只不相信:“行了,不要啰嗦,听话就是。想要上外头玩,什么时候不成?今日我本就不该带上你的。若是病情加重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他吩咐丫头们把赵祁照顾好了,方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赵陌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家常衣裳来,坐在桌前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唤了阿兴过来:“今日祁哥儿几次变脸色,到底是什么缘故?他虽然才病了一场,但方才我摸过他手心,虽然有些冷汗,身上却不烫,不象是着了凉,倒象是受了惊吓。他明明一直随我们行动,半点不曾单独相处过,也没见着什么不该见的外人,到底是怎么受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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