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但另一方面,他是个将近成年的男子,稳重有才干,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太子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信心,总害怕皇上去后,他继位登基,未必能撑多少年。国赖长君,继承者年纪大些,有才有干,对国家更有好处,也避免了主少国疑的困局。如今太子已经把赵陌带在身边一年有余,没少教导他政务,让他熟悉朝中人事,已经是在为他铺路了,怎么可能轻易换人?另行从宗室中选择幼童,固然有利于养熟,但等到孩子长大成人,可以帮忙打理朝政时,起码已是十几年之后了。太子能否撑到那时,还是未知之数呢。
再说……从那些子孙繁茂的宗室王府里挑孩子,等孩子长大了,焉知本生父母家人不会来相认呢?赵陌是与生父不亲近,与祖父更是离心,为了皇帝与太子,愿意牺牲父祖的利益。蜀王世孙眼下不清楚,但若是蜀王世子日后真个娶了陈氏女,便将原配的一双儿女抛到了脑后,说不定真会再养出第二个赵陌来。这两个孩子都与本生亲人疏远,若非如此,谁能放心过继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呢?
岑嬷嬷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的,事情比她预料的要更加复杂。她眼圈都红了:“这可怎么办?京城宗室里,难道就再也没有合适的孩子了么?娘娘想要一个贴心些的嗣子,为什么就这样难呢?!”
太子妃叹了口气,也觉得心情有些低落。其实,倘若真有比赵陌更合适的对象,太子殿下也不反对的话,她与太子又怎会强求一个不情不愿的赵陌做自家嗣子呢?
太子妃没有留意到,她其实已经转变了态度,开始考虑过继别家宗室子为嗣的可能性了。
房间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当中夹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太子妃唐氏一听便知道,这是女儿敏顺郡主到了,想必是来与自己会合,前去参加乾清宫家宴的。
太子妃连忙收拾心情,恢复成端庄贵妇,低声嘱咐岑嬷嬷:“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无论是谁都不行!”
岑嬷嬷一边拭泪,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娘娘放心,奴婢懂得。”
赵陌并不知道太子妃与岑嬷嬷之间有过这么一场谈话,当中还涉及到了自己。他参加完新年大朝会后,特地与宗室里的长辈们交谈了一圈,打听了一些事,便随大流出了宫。
其实太子原本要留赵陌参加皇室家宴的,但赵陌寻旁人打听了,知道别家宗室都不曾受到邀请,连太妃、太嫔以及宫中的低品嫔妃,都没份参加,他就觉得这事儿的暗示意味太浓了,借口说大年三十要去见父亲和拜亡母,脱身出来。事实上他出宫后,只往赵硕家中打了个转,便回家去了。祭拜完温氏,他见饭点快到了,便绕后门去了永嘉侯府,与秦家三房上下一起用晚饭,连自家开伙都免了。
牛氏知道他今日在外头跑了一天,身上又冷又饿的,心疼得紧,不等开席,便先命人给他上了暖身的热汤来。赵陌窝在正院上房的西暖阁里喝完汤,便拉着未婚妻秦含真,趁着西暖阁里没有旁人在,把今日遇见的可疑之事跟她说了。
秦含真道:“我祖母在慈宁宫那边也听说了,好些宗室女眷都在私下议论呢,有的勋贵家的诰命也有耳闻,不过大部分的人都不知情。我祖母说,蔡家、闵家、马家和姚家,全都是今天才头一回听说。黄家倒是隐隐约约听到点儿风声,但黄家三老太太私下道,不过是蜀王世子跟陈氏女遇见了两回,又有那么一点儿小暧昧罢了,并不算什么大事,也不知为何会忽然传扬开来。”
赵陌挑了挑眉:“如此说来,并不是我消息闭塞的缘故了?表妹可留意到,知情的都是什么人家呢?”
秦含真想了想:“宗室里有好几家是知道的,其他的……似乎是与皇家或宗室有联姻的人家才知情。外臣是半点不曾听说,我们家这样交游不算广阔的皇亲国戚也多半是被蒙在鼓里。”
赵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在传播这些小道消息呢?短时间内传得那么多人知道,倒不象是正常的流言,反而更象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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