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沐言算是弄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为什么白浪湾是塞壬的圣地
那能不是圣地吗!那可是塞壬的祖先,福特森徐先生战斗至死的地方!
第二,为什么白浪湾的野塞壬会攻击人类
那根本不是攻击,而是想要亲热同时她们认为所有人类船只的甲板都可以让她们变出双腿,并且发了疯似的想要亲近人类,于是就变成了攻击人类船只和“绞杀”这两种行为
真是太惨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眼前的福特森还称得上是个靠谱的人,而且也表现出了极强的理性虽然被逗比性格掩盖了大部分,但一连经历了两场“自我怀疑”的戏码,沐言能深刻感受到这个人身上发自内心的洒脱和率性。
他一点儿都不迷茫。
他对自己的身份、使命无比清楚,但却毫不感兴趣反正现在船也没了,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最关键的,那个带着使命的家伙已经回去复命了,这与他无关。
以及,他对自己的死亡,或说归宿无比清楚,又没有丝毫抗拒。
最终,两人都无话可说时,目光回到了被他拦截的黑色气旋上也就是那块鳞片的反馈。
“为什么突然帮我?”沐言问。
“大概因为我讨厌那东西吧。”
福特森的望着黑色气旋,后者不安地挣扎着。
沐言很清楚,自己根本困不住它,这东西何时逃走只个是时间问题。
“一来我发自内心地讨厌它,就像它来自一个我很讨厌的角色管他呢,大概是制造了我的那家伙的仇人吧,他把自己的好恶也带了进来。
“二来,虽然我被分裂了出来,缩在箱子里,可主人格死亡的瞬间,我却有种感应仿佛有个东西离开了伊诺特亚斯号,甚至离开了这个世界,喏,就像它一样你应该知道它要飞去哪儿吧?”
沐言点点头。
福特森猜得没错,这个也是反馈,同样会回到赫鲁,但不同在于,它会回到奥杜因那儿,而福特森这样的工具人会回到暗之幽渊。
沐言随即讲了遍来龙去脉,大概就是有个很强的角色,是所有人未来的仇人,但目前与他心怀鬼胎地结盟。自己发现了他动的手脚,却不能声张,同样也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将计就计嘛!”福特森总结道:“这好办,我跟这玩意儿一起回去。既然你说制造我的人和这玩意儿的主人有仇,那么我见到它以后主动攻击也是理所应当的,换句话说,我和它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乃至于同归于尽!这个过程里你是昏迷的,完全不知情,甚至还等于发出了一个求救信号,告诉那家伙你现在很危险,还能诓他来救你!他不是很强吗?你要学会物尽其用啊!”
沐言不由得愣住了,他倒没想过这一茬
“可这样一来你不就”
“是的,我会死。”福特森说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地笑道:“可我就是这样一个高尚的人,为了拯救迷途的塞壬愿意奉献自己纯洁的,同样,为了拯救迷途的你,我愿意奉献自己纯洁的灵魂哦,我没这玩意儿。”他挠了挠头,“毕竟我只是个第二人格,和主人格不一样,那家伙的记忆和意识搭建在灵魂上,而我只有记忆和意识,是一次性的东西,随着时间会自动消散,或许稍微偏执一些能让我活得更久,可那种畸形的存在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爽快地死掉算了。”
他拍拍沐言的肩。
“所以没必要胡思乱想,小家伙,我总会死的,反而很高兴遇见你,虽然你破除结界的手段粗暴了点,还毁了那艘船,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此外我还有一些礼物要送给你,虽然这些远不能补偿”
沐言原本还有些愧疚,被这家伙突然的正经所打动,一听到“补偿”耳朵就突然竖了起来。
“补偿?等等你是说补偿?”
“呃你还不知道?”
老徐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
沐言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伊诺特亚斯舰队的水手因为上了他的贼船而无法下船,而他晕过去前嘱咐巴博萨将那两张效果逆天的符篆贴在了船上
难道说
见沐言笑容逐渐消失,福特森知道留给自己辩解的时间不多了,忙义正言辞道:
“咳咳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主人格为什么要留下这两样东西,兴许他是不愿让自己的绝技失传?没关系,我通通都告诉你!我们虽然素味平生,但萍水相逢即是缘,有缘万年一线牵”
“闭嘴!你是说寒鸦号上的船员”
“寒鸦号,嗯嗯不错的名字!”
“我让你回答问题!”沐言怒道。
“嘿嘿嘿他们恐怕也”福特森讪讪地笑笑,“你懂得,那仿佛是一种诅咒,从贴上两张符篆开始就是了不过请放心,你绝对不会受到影响”
沐言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仿佛脱力般叹了口气。
“可能这就是命吧。”
他想起了戴维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