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埃里克老师扶了下眼镜。“这是一个具有‘通关条件’的场所,既然如此,它肯定有诸多规则,比如从我们进来的刹那,下去的门就关上了,又比如刚才唐岩先生说的那段话,更像是一种惩罚。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惩罚’等同于死刑,一个正常人谁会畏惧它呢?它存在的意义是威慑那些试图越线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实现‘通关条件’。”埃里克顿了顿,“我想起在瓦丹城那段时间沐言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内容是这样的:从前有位太阳神和风神,一个掌管日升日落,一个让气流涌动,两位为了谁的神力更强大而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不说这混蛋可真是个渎神者,竟然开这种玩笑。”
埃里克笑着吐槽了一句,接着道:“某一天他们同时看见一个登山者,于是决定在这个人身上比试自己的力量。
“他们约定谁能拿到这家伙的外套谁就获胜。风神的速度比谁都快,他第一个冲过去,不断刮起陡峭的山风,试图吹落这家伙的外套,可他吹得越起劲,这人就裹得越紧,一点儿没有脱掉的意思,后来他干脆躲在山洞里不出来了,风神只好收手。
“接下来换太阳神出马,他先从云里露出半个脑袋,气温一下子上升了好多,登山者开始逐渐脱去刚才裹紧的衣服。太阳神大半个身子都从云里弹了出来,气温骤然变热,登山者不得已又脱掉不少衣服。后来天上的太阳升到中心,周围没有一片云朵,登山者干脆脱掉了外套,打着赤膊爬到山顶。至此,两人的比试也分出了胜负。
“故事里两个神明的做法刚好与我们面临的处境相似,我们也无疑面对两种做法,一种是和平手段,一种是暴力手段,但会触发‘死刑’。我很笃定,我们看到唐岩先生头顶这个硕大的‘5exp’,毫无疑问,如果合力攻击并战胜他,就能获得这些东西。
“很显然,我们不适合风神的做法。”
“至于下面那块牌子,或许是一种善意的提示——毕竟我们选择了‘团队试炼’,难度会更大,而且队伍里还有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埃里克指指自己,“如果我是这场试炼的设计者,我一定会考虑到上限和下限,强者靠暴力碾压对手,而像我这样的弱者,则动脑子。”
“于是又有了新的问题,怎么动脑子?这似乎的确是个难题。
“太阳神让那个人脱掉了外衣,是心甘情愿脱掉的,那我们能否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送出‘exp’呢?我觉得应该可以,如果它是一种货币的话。货币存在的目的就是交易。比如我想问问唐岩先生,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你最想要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唐岩,粗矮汉子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唐岩先生,你之前提到过一位秋岚小姐,那么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愿意带着她去北方的雪原上欣赏极光吗?”埃里克笑着问。
唐岩傻笑着点了点头。
“啪”,埃里克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或许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那座村子是封闭的,贸然闯入会引起敌意,可在村子外面却有这样一个小屋,屋子里的人心怀梦想,要说这不是‘线索’和‘突破口’我都觉得不合理。那么这样一来我又有新的问题了,唐岩先生,你能回忆起其他人的性格和愿望吗?”
唐岩想了想,重重地点点头。
“能!”
埃里克一摊手。
“看,问题解决了。”
……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种人天生就拥有某项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比如说埃里克。
作为一个兴趣使然的推理作家,他对线索和细节的灵敏嗅觉简直刻到了骨子里,如果沐言知道这一切,不知他该有多么惊讶。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游戏”和“任务”这种概念的人,竟然第一时间掌握了探索开放世界的真谛——收集并整理要素,由此来制定合理的攻略路线,这不得不说是种天赋了。
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往往能够表现出开创性的思路和见解,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只有学习和继承的份儿。许多司空见惯的规律和常识,或许在常人看来简单异常,稍微动脑子就能想到,但从无到有的过程并非“联想”能够替代。
如果埃里克出现在地球,接触过《黄昏纪元》,接触过其他形形色色的游戏内容,那他一定是个出色的职业玩家,而且在《黄昏纪元》中大放光彩。
比如夜色镇那一连串刷村民好感度的任务就是一位数学老师研究出来的,毕竟它起源于一个关于葱白和葱叶的数学题……
他的话为众人打开了思路,从唐岩种下的银铃草以及他的玫色梦想开始,一张匪夷所思的任务链网逐渐张开。
格雷泽质疑为什么这种温暖的地方会发现雪原兔,众人便回到一开始兔子巢穴所在的地方,沿着洞穴掘下去,发现了一处被人掩埋的法阵。
但因为填埋时间过久,法阵原本所处的空间已经无从复原,众人只能做到尽量在